很快就审讯清楚,是卢亦臣与梁青因为盐巡史职位被梁青夺走后,心生怨恨,加上喜欢的青楼女子被梁青抢走,失控之下,杀了梁青。
刑部快速处理,特事特批,定了三日后午门处斩。
等到卢亦秋收到消息,卢亦臣已经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被判了死刑,事情认定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翻案。
她当即大哭,求苏之南救她弟弟。
苏之南怎么可能救?
“夫人你要分清楚轻重,现在卢亦臣是杀人,杀人你懂不懂?杀人是偿命的!何况他杀的是镇国公的独孙,太子妃的弟弟!”
“我知道,只要能留住我弟弟性命,给多少钱都可以!”卢亦秋希望拿钱换命。
苏之南冷笑道:“你觉得镇国公缺钱吗?他现在恨不得将卢亦臣碎尸万段,剁成肉酱!”
卢亦秋哭道:“老爷,我这个弟弟我清楚,他虽然凶狠一些,但绝对做不出当众杀人的举动,一定是有别人诬陷他!”
“诬陷?”苏之南快气疯了,“现场那么多人看到,凶器也在他手里,你竟然说是诬陷?你当官府是吃素的,随便就做一桩冤案出来?”
卢亦秋也知道是事实,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卢亦臣去死。
“老爷,虽然有人证物证,可我想不明白,亦臣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杀人?他想要女人,只要开口多少人投怀送抱,需要抢吗?还是个青楼女子!当中一定有蹊跷!”
苏之南不耐烦道:“有什么蹊跷!现在卢亦臣已经认罪了,承认杀人!你不会以为还能翻案吧?想想镇国公什么身份!”
镇国公可是齐朝的开国将领,功勋显赫,连皇上都礼让三分。
现在把人家的独孙杀了,镇国公不找卢家拼命才怪!
苏之南也是担心这点,他警告卢亦秋:“这事你不要掺和,我也绝不会为你弟弟求情!”
卢亦秋心如刀绞:“老爷,那是我的弟弟,我难道看着他去死吗?”
“那是你的事!”苏之南走来走去,想着别的事情,“我现在要上书朝廷,说自己管教无方,竟然出了这样目无法纪、凶残冷血的亲戚,希望皇上从重处罚,绝不轻饶!”
卢亦秋惊呆了,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苏之南:“老爷,你竟然要做切割?”
“不切割,就会牵连苏府!你是不是想看到我被骂被罚,连相国都做不了?”苏之南狠狠地斥骂卢亦秋,“妇道人家,不识大体!”
他接着在盘算:“怎么也要态度诚恳,明天亲自上门向镇国公道歉。对,你也要去,一定要向镇国公道歉!”
“我不去!”卢亦秋尖声说,“我弟弟命在旦夕,还要我去跟他们道歉?我做不到!”
她又伤心又难过,心里悲凉至极。
苏之南道:“你不去也好,免得镇国公看到你,迁怒于你,到时让我难做。”
卢亦秋知道丈夫趋利避害,名利第一,可如今亲身体会到,还是禁不住伤心欲绝。
丈夫不可靠,而卢亦臣也被判了死刑,她无计可施,如今只有去监狱里送卢亦臣一程,见他最后一面了。
卢亦臣在监狱里状态并不好,衣衫破烂,头发散乱,眼窝深陷,颧骨突起,人本来就瘦的,现在更是脱了形,跟竹竿子无异。
他看到卢亦秋出现,马上从臭烘烘的地上爬起来,扑到牢房门前,双手紧紧地抓着铁柱,激动地说:“姐,救我!我不想死!”
卢亦秋心如刀绞,她把带来的食盒放下,从里面端出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说:“你瘦了,受苦了,来来,吃点好的。”
卢亦臣看到那些色泽诱人的食物,突然间醒悟过来,使劲地摇晃铁门,一阵哐啷响:“你什么意思?这是断头饭吗?”
卢亦秋泪水掉下来,哽咽着说:“你都签了认罪状,事情改变不了......”
卢亦臣痛苦地说:“他们连番折磨我,各种酷刑施加于我身上,逼我签字画押,我受不了,只能签了!我不是故意杀梁青的,这一定是陷害!”
“但他们看到你杀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怕再狠心,也绝不会出手杀人,顶多买凶杀人。你是要走仕途的人,手里怎么可能带血?”
卢亦臣抱着头,陷入回忆之中:“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很烦躁,脾气怎么都压不住,被梁青挑衅几句就动手了,可现场明明没有匕首,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突然就多了一匕首,我想也没想就递出去,结果捅到了梁青,我真的不是有意杀他,不就一个女人,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还是青楼女子而杀人.....”
卢亦秋听到这里,双眼凝住,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那把匕首是有人准备好,趁乱塞给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记不住当时的情形了。”卢亦臣脑袋快炸了,拼命回忆当时场景,却发觉人影重重,怎么都记不起来。
“弟弟,我觉得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想你死!”卢亦秋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到底是谁?”卢亦臣脑子里开始搜索有可能害他的人。
他第一个怀疑苏锦。
但是现场不见苏锦,按理苏锦也没这个能耐,能让自己出手杀人。
可他在京城从没得罪过谁,除了苏锦。
只有苏锦才对自己恨之入骨。
可当时现场那么多人,有小二,小红,还有梁青的仆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苏锦的人,苏锦断不可能设下这样天衣无缝局。
但除了她还有谁?
......
卢亦臣脑袋快爆炸了,脑子里的念头如同喷泉的水泡,不停地冒出来,又消散。
一会儿是苏锦,一会儿不是苏锦,到底是不是她?
“啊~不要逼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杀人,没杀人!”卢亦臣捂着脑袋,使劲地撞在铁门上,撞得哐哐响。
卢亦秋吓坏了,她想阻止,但隔着铁门阻止不了。她痛苦不堪,哭着说:“弟弟,不要撞,弟弟,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