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寂还在找木偶,挨个树挨个树的去看。
阻挡的是道具,存在感削弱道具和强磁铁般的魅力产生了强烈互斥反应,从良寂身上脱离出的头发没法主动再和良寂进行联系。
它只能满怀怨恨的退回去待在木偶里,等着良寂接近,然后借助本源感应提示她。
可是它不想走,面对主体,它悲伤的颤动起来,就像一把被指尖勾住拉扯的弦。
在波动到达的第三十秒,那缕黑色的发丝终于像蜗牛一样蠕动着收回了。
太晚了,那轮巨大的月亮俯瞰着夜空,良寂抬头看了眼天空,将锄头朝后丢进筐里。明天再来找吧。
“你是大祭司吗?” 那朵黑暗的树影动了动,一个尽力咬字轻柔的声音。
良寂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虎从树后出来,它的脊背挺的笔直,像一张展开的桌子,按在地上的四肢布满肌肉,有水管那么粗,直挺挺的插在身上。
这个强壮的大汉瞳孔睁的圆溜溜的,眼眸清澈的有些过分了。
“格里芬?”良寂认出了它,在剧情里他拥有一颗与粗犷外表不符的心。
“有事吗?”
格里芬有些尴尬的伏下身子,做了一个抻腰的姿势,张大嘴装作打哈欠,把头别开。
真是奇怪,正面观察良寂反倒没了那种屏住呼吸的感觉。
格里芬一想到刚刚自己看着她的背影,虎皮脑袋就有些发麻。
如果是刚才的话,他想他是能明白良寂为什么一直伪装成一个蹒跚的巫女的。
“没事,没事,”巨大的脑袋来回摇摆,猛地想起什么,圆圆的眼睛盯着她,“泊伊尔家的为什么不用献祭品?”
良寂安静的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手缓缓伸到背后的背篓里,拿出锄头,棕色的木制锄头在她手上慢慢变成了拐杖,一只巨大的黑色兜帽从背后盖到头上。
她的腰像一只逐渐弯曲的虾,拢成一团,半歪下去的双脚倾斜着,斗篷拖到地上往前移动着。
泊伊尔看到了她,并且威胁了她,看着良寂离开的背影,格里芬立刻意识到这点。
这山林的月光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海,良寂身上透不出丝毫光亮的斗篷似乎也覆盖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格里芬血液流的越来越急促,玉白的脸发红发涨。
他情不自禁的追上去,带着满腔难以言喻的热情;肉垫轻巧的按在地上,不发出丝毫声音,静悄悄跟在她身后。
在他们走过的道路,落叶中隐隐出现一道蜿蜒的起伏。
良寂回了木屋,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跛着脚往里走。
勺子搅了搅汤锅,往下加了点柴火,然后就拿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骨头,在地上画来画去。
对了她后面墙壁上还挂了张兽皮,写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号。
这些在原剧情里都是祭祀的占卜工具,要不是为了在他们面前打发时间,她才懒得做这个什么占卜。
在原文里她作为祭司是用占卜工具选出合适的祭品,祭祀地点还有祭祀时间,所以现在在格里芬面前她就按照剧情发展做自己该做的事。
格里芬也是奇怪,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两只前爪支撑着巨大的头颅,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动作。
他并不觉得这个过程枯燥,相反他甚至觉得有点儿 享受。
看她专注的计算着,对着月亮投射的地方占卜。越发出神。
“吼……”格里芬张大嘴忍不住发出一声吼叫,吼完它立刻觉得尴尬,赶紧直起腰,前爪往前抻,用力伸着腰。
他太入迷了,原本不留神打算发出家养的小猫儿小狗儿撒娇时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可他那个破锣嗓子一叫就破功了。
“这药是给兽神的祭品吗?”格里芬别过脸,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良寂摇了摇头。
“那是谁?”格里芬瞬间嚷叫起来,难道除了兽神以外,还有兽要她亲自动手吗?
“到祭祀那天你就知道了,再过一天,”良寂缓慢抬起头,此时天空已经亮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
这时间混乱的荒唐世界,只有女主来了才能走上正轨。
“不管那个人是谁,”格里芬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冷笑,“叫大祭司为他操劳,都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