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答应吧,你看看你,血液都快成红色的了,如果气能耗尽,呵呵……”
说着,他指向白泽的脸。
白泽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虽然没有凌迟的刀口,但是,有五道浅浅的印记。
是那巨蜥留下的。
“气能耗尽,我会怎么样,气化?”
此时,一旁的男性[奴人]说话了。
“你不会被气化,而是比气化更恐怖的一件事。”
“什么事?”白泽看向他。
他扶了一下眼眶上的金丝眼镜,继续说道:“[熵]目前还没有对于这件事的词汇定义。”
“你只要知道,没有了气能,对于五行之气内的任何‘意识体’来说,比死、比气化、比疼痛…… 都要恐怖一万倍。”
说完,男性[奴人]转身对牛头人和马面人点了点头。
“两位,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告辞了。”
两人也是对他拱手作揖。
男性[奴人]径直走向门外,在经过白泽身边时,他缓缓的眨了一下眼。
就是这个动作,两句分外清晰的话,在白泽的心中响了起来。
……
“怎么样 ,贵客,同意条件吗?”
沉思片刻,白泽看了一眼墙角的女奴。
此时的她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油炸过的皮肤,凌乱的长发,嘴角,沾满了‘拔舌’所流出的黑血。
她的眼神依旧很呆滞,恍惚的盯着满地的血渍。
“……我同意。”
牛头人叫道:“老马”
白泽转头看去,只见马面人此时朝着女奴走了过去。
一边走,他还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类似器皿的东西。
那东西很眼熟,和那三只巨大青铜鼎中的第二只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个缩小版。
“你要干嘛!”
白泽顿感不妙,大声喊道,朝那边跑了过去。
马面人只是将小铜鼎轻轻扣了一下女奴的额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泽来到近前,细细查看,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好了,贵客,我们该走了,剩下的时间留给她自己吧,她有这个权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牛头人也走了过来,站在了两人身边。
“她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刚刚老马已经取下了她的黑血样本,她要气化了。”
“什么!”
白泽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牛头人的衣领,拳头重重的抡出。
“为什么!我的条件是可以不给她铜镜,没必要让她气化吧!”
牛头人没有还手,身体渐渐颤抖,笑声更大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捧腹大笑,前仰后合,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白泽。
“大善人…… 哈哈……”
“你知不知道,刚才下棋时她要害你。”
“你知不知道,那唯一一颗‘免刑棋’被你用了。”
“你知不知道,她其实是想让你受尽酷刑!”
“你知不知道,她也在参与属于她的本体分离!”
“你知不知道,我!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牛头人越说越激动,伸出双手,弯成爪状,两只硕大的牛眼里布满血丝,全身不住的颤抖。
白泽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
这一切,他早就知道。
不然,梦中他也不会怀疑女奴是队友,还是对手。
他也不会在女奴说出按照他的意思走棋后,再次询问确认一遍。
他也不会犹豫一下,才用那颗白色的‘兵’,吃掉了那颗背面空白的‘黑卒’。
虽然当时没有明确女奴是为了什么,但是,白泽很确信,她在骗自己。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什么?”牛头人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
“呵,我不是个善人,比气能,我可能比不过你们,但是要玩心眼儿,我能玩死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蒙在鼓里?”牛头人继续追问。
“因为首先我知道,‘利用我’是她的本能,其次,她同样对我也有用。”
“我只是很不屑于让自己成为导致她气化的原因,更不希望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不到。”
“本能?”
“你是说她利用你,是她的本能?”
白泽点点头,右手张开,一颗黑色的卒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他刚才看棋盘走势时,顺手拿的。
白泽道:“‘奴隶’并不是代表‘服从’……”
“真正代表的是,‘反抗’。”
“规则之下,谁都不想成为奴隶,同时,谁也都想让别人成为奴隶,因此,奴隶的诞生就是意味着要反抗,服从只是伪装。”
“奴隶翻身,成为主人,会比上一个主人更加放肆的压榨下一个奴隶。”
“这一点,我想也是[熵]为什么只有兽和奴两类人存在的一层原因吧。”
听他说完,牛头人愣住了,刚才激动的表情直接转换成了呆滞。
白泽没有管他,转过头,看向女奴。
此刻,她的全身已经渐渐膨胀起来,翻卷的皮肤,也随着膨胀开始逐渐掉落。
看到她这样,白泽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抱歉,我想帮你来着,但可惜,我没做到。”
“额额……”
女奴摇头
“或许……”
白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女奴抬起了自己肿胀的胳膊。
见状,他问道:“你要这颗棋?”
“额”
白泽弯腰递了过去。
她接过棋子,一只手指颤抖的从地上的血渍中沾了一下。
白泽看的很清楚,那滩血渍,除了大多数是黑色的之外,中间有一点位置,是暗红色的。
只见她把手贴在棋子的背面,往下画了一道,随后,便又递了回来。
看着空白的背面赫然多了一道暗红色,白泽点头。
“我知道了”
“额!”
噗——
随着一声剧烈的破碎,女奴顷刻间消失。
无数新鲜的血肉再次洒落,使得本就粘腻的地面又变得更加湿润起来。
黑色血液溅了白泽一脸,他没来得及躲避,这温度,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温暖。
看着手中的那颗画红线的棋子,他明白了女奴想要说什么。
这是她梦中没说完的一个字。
红
“孙玉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