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低着头快步朝傻柱家走去。
冷风吹在脸上,她心里满是委屈,却无处宣泄。
这一路上,她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才能既不失面子又能让傻柱愿意帮忙。
到了傻柱家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傻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门被拉开了。
一看到是秦淮茹,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秦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低声说道:“柱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棒梗一直闹着要吃肉,妈也让我来找你……你能不能借点肉给我们?”
傻柱的表情微微一僵,心里隐隐有些不自在。
他本就因为之前算计林毅,不小心让贾东旭受了伤而愧疚,这事憋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提。这会儿看到秦淮茹站在门口说要借肉,他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默了几秒,他叹了口气,转身从桌上的饭盒里拿出了自己从食堂带回来的菜,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红烧肉和两块酱牛肉。
犹豫了一下,把所有的肉都装进一个干净的碗里,递给秦淮茹:“拿去吧,家里就这些了,别嫌少。”
秦淮茹看到那碗肉,眼里顿时泛起一丝感激,连忙接过碗,轻声说道:“柱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傻柱摆摆手,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一家人,别客气。快回去吧,别让棒梗饿着。”
秦淮茹点了点头,抱着碗匆匆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能让家里消停一会儿了。
回到家里,棒梗一看到肉,顿时两眼放光,欢呼着扑了上去:“肉!真是肉!我要吃!”
贾张氏也一脸兴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脸上满是满足:“这才像样嘛!淮茹,你总算干了件正经事。”
秦淮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碗,回到灶台边低头忙活着。
贾东旭坐在桌边,看到这碗肉,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放松。
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肉,眼神中透着几分阴郁。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
“傻柱为什么这么大方?”他暗自思忖,“他一个人过日子,这些肉他自己吃都舍不得吧?这回却全给了淮茹……难不成,他们俩真有什么?”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手里的筷子攥得紧紧的,心中的猜忌和嫉妒像一条毒蛇般慢慢缠绕上了心头。
贾张氏却没注意到儿子的脸色,自顾自地吃着肉。
棒梗边啃着肉边嚷嚷:“妈,以后你多去找傻柱!他家肯定还有肉!”
秦淮茹听着这些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嘴唇微微抿紧,没有回答。
屋里的气氛看似轻松热闹,却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晚上,红星轧钢厂依旧灯火通明,机器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
贾东旭推着一辆装满原材料的小车,走进了车间。
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仅剩的一只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厂子如今产量急剧下滑,仅靠剩下的机器三班倒勉强维持。
贾东旭本就因为眼睛的问题视线模糊,加上机器故障频发,工作起来更是心力交瘁。他把小车停在一台轰隆作响的设备旁,随手摸了摸机器的温度,眉头紧皱。
“这破机器,什么时候能修好?”贾东旭嘀咕了一句,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工友,却发现大家都忙着自己的活儿,根本没人在意他。
他低头伸手检查机器的传送带,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嘎吱”声,机器发出一阵怪异的震动。他愣了一下,刚想退开查看情况,传送带却猛地一卷,将他的袖子拉了进去!
“啊——!”
贾东旭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机器带倒,胳膊瞬间被卷进了齿轮里。
他拼命挣扎,满脸痛苦,大声喊道:“救命!快救命啊!”
周围的工人听到惨叫声,立刻围了上来,有人迅速关掉机器,有人冲上前试图将贾东旭从机器里拉出来。
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瘫软在地,鲜血从卷进去的胳膊处不断滴落。
“快抬担架!”有人喊道。
几名工友七手八脚地把贾东旭抬上担架,急匆匆地送往厂里的医务室。
一路上哀嚎不止,声音凄厉,几乎穿透了整个车间。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没了!林毅,都是你害的!”
贾东旭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喊着。他满眼血红,心中充满了怨恨。
“要不是林毅走了,机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他,我的眼睛也不会瞎!现在连胳膊都没了……”
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愤怒,眼神里却透着深深的绝望。
周围的工人一边抬着担架一边默默不语。
他们知道贾东旭此刻的痛苦,却也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林毅。
只是没人敢说出来,生怕引起更大的争端。
贾东旭能够转正,和帮着捏造证据逼走林毅能没有一点关系吗?
医务室里灯光刺眼,医生们紧急为贾东旭处理伤口,而他躺在担架上,眼泪混着汗水流过脸颊,喃喃低语:“林毅……我恨你……我恨你……”
整个车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工人们站在远处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医院急诊室外,秦淮茹和贾张氏急匆匆地赶来,两人脸上满是焦急。
贾张氏一边走一边嚷嚷:“怎么回事啊?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进医院了!太欺负人了!”
秦淮茹扶着她,满脸苍白,语气颤抖着说:“妈,您先别着急,等见了医生再说。”
两人一路打听,终于在急诊室门外找到贾东旭。
他此刻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呆滞,手臂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鲜血已经浸透了几层。
“我的儿啊!”贾张氏一看到他,立刻扑了过去,哭天喊地地嚎了起来,“东旭啊!你这是怎么了啊!老贾啊,睁开眼看看吧!咱们孤儿寡母都要被欺负死了!”
秦淮茹强忍着眼泪,蹲在贾东旭床边,小心地握住他未受伤的手,低声问:“东旭,你怎么样了?疼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