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踱步两圈,活动下身子,陈只思考接下来该如何。
他虽有些想法在身,但顾虑也有不少;比如去见见某些故人,拜见下前辈,看看事情的真相,可该如何确定那些人还值得相信呢?
陈只走了不知多少圈后,有些奇怪的看向客栈外的某条街道,这么有耐心嘛。
“看这么久,很好看?”
“好看。”
“嗯,那就多看看。”
一柄飞剑直接抵住那道身影的主人头颅,剑气吞吐,流转剑脊。
是头刚炼形成功,以障眼法隔绝真实容貌的女妖,她虽能阻断外来天机,陈只却无碍眼中所见,看清了真身。
头发以盘云状松挽于顶,几缕碎发自鬓角蜿蜒,衬出小巧精致面庞;眼眸圆而黑亮有神,眼角微微下垂,俏皮有余而凌厉不足。
身躯娇小而清瘦苗条,双肩窄削流畅,散发空灵气质万千;细腰长腿似翠竹新笋,观者欲探风姿,醉清幽嗅兰芷芬芳。
“不是啊!我是说你人好看,干嘛杀我?!”
她性格胆怯,当下正惊慌的捂住脑袋在那里大喊大叫。
陈只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双眸转为紫金色,凝视了片刻,确定对方确实没有其他想法后说道:“它叫‘秉烛’打个招呼吧。”
那女妖还真咧嘴,挤出个笑容朝飞剑挥了挥手。
随后她又惊奇的发现,周围浓重如墨,好像一片虚无,除了眼前人与飞剑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
“这是哪里?我就只是好奇而已。”
女妖咕嘟个嘴,一脸不贫,“何况你确实好看啊。”
“你叫什么?你真身是破妄灵狐?”陈只答非所问道。
之所以会问是因为之前双方隔着数条街道,以她这才结炉境的小妖怎么会观看到自己。
加上如此低微境界便已炼形成功,很大的可能对方是传说中能以眼眸看穿一切的大妖破妄灵狐了。
估计炼形时间也不长,因为她连自己姿仪和气态都控制不好。
女妖弱弱回答道:“幽篁,是的。”
陈只见她一副好像要死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收了秉烛天地。
说起来陈只自己都有些不理解,对于妖族他不怎么厌恶,反而是那高墙中的某些人让他倍感恶心。
朱厌及其旁系妖猿一族除外。
见回到了自己院落,幽篁立即站起身来,“感谢前辈不杀之恩!”
陈只问道:“像你这种妖族余孽长右城主不管?”
“为什么要管?”幽篁有些疑惑,“还有啊前辈,妖族余孽不好听嘞。”
陈只点了点头,“也是,长右城主管不管取决于你们想不想死。”
若都相安无事,安心在此修炼,谁会在这方面多花心思,反之就不一定了。
随后陈只眼神有些阴鸷的看向那位于最高处的城主府。
“你好宽心啊!司空河图,当年怎么就不这样对待你的好兄弟呢。”
察觉到陈只神色变化,幽篁有些害怕道:“那个……我知道偷看不对,我这有些物件,虽然您老人家可能看不上,但不妨挑上俩件?就当我赔罪了。”
缺什么来什么,刚好有人送礼上门。
听闻此语的陈只猛然转头,“当然看得上,念你心诚,我随便挑个五六七件的就好了。”
幽篁嘴角抽搐,真不是同类披着皮找来了?
“走,进屋!”
陈只大袖一挥,真不凑巧,非要送,拦都拦不住。
进去后幽篁如丧考妣,似乎已经认命,她取下耳垂模样纳虚物品,将所有法宝展示出来。
“前辈看看吧,”幽篁一脸舍不得,但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叫陈只,喊我名字就好了,”陈只双眼放光的看着内部琳琅满目的法宝。
“你这个耳垂应该是‘收天地为一束,置江海于坳堂’的手段吧,就和佛家的‘纳须你为芥子’差不多。”陈只看着她说道。
幽篁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这个不行啊,这我娘送我的。”
“我不需要法宝收纳物品,境界低微的你才需要。”陈只点了点她的脑袋
怕她不信,又从袖里乾坤拿出半截长枪搁置在桌面上。
陈只指了指法宝,“把这三个拿出来我看看。”
幽篁紧张的看去,随后就松了口气,是件羽衣,法系令牌,铜镜。
她这里东西不少,但喜欢的其实没几个,所以其他的送几个出去也无所谓,怕就怕少些心头好。
等幽篁拿出来后,陈只看了下就发现是件普通法袍,唯一特点就是能二次炼化提升品秩。
接着他又拿起了那个铜镜,周边像是以水云文篆,但细看之下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有点像凿刻出来的纹路而已,镜面泛黄严重,只能看见漆黑倒影。
就在陈只看得出神时,幽篁在一旁说道:“传闻它是月下飞天镜。”
陈只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假如是真的话,能落你手中来?”
“但它就是落我手里啦,再说我又不懂,这是娘送我时和我讲的。”
要是早个几天,陈只自然是分不清个利害关系,但有了传承后他门清得很。
假如是真的,那陈只手里拿的不是铜镜,而是座月宫!
四周也不是什么普通纹路,而是篆刻在月宫玉基之下的远古秘法。
突然,陈只想到了什么,“你娘送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偷跑出来的。”
幽篁已经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撅个嘴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只看。
陈只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好好,不问你。”
随后他就拿起了那块法系令牌,正刻“遣将”,反面则是“律令”二字。
看来是块请神降真,调动雷将的令牌。律令乃雷祖座下的一尊雷兽。
“下次不要乱看了,此地本就谈不上太平,你这副模样容易被掳去当压寨夫人。”
陈只把这三样物品收了起来,告诫后准备直接走人。
“不要了嘛,你不是要拿个五六七件?”
幽篁有些好奇,竟然还有不贪的,换其他修士估计耳垂都能给她抢了,杀人夺宝什么的太正常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陈只好像看个脑子不正常的东西,还有这样送礼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变看着幽篁,“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如此殷勤,要说没什么目的的话,怕是她自己都不信,周身威压瞬间席卷过去。
幽篁小心翼翼说道:“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为什么?”陈只凝聚长剑在手。
幽篁被气息掀倒在地,青丝散于脸庞一侧,“我不能告诉你,你要不答应就算了,干嘛老是想杀我啊?!”
“好的,待会儿你就搬过来,顺带一件法宝。”
变脸似戏曲,陈只说完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幽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