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的廖南星,狼狈的回了家。
一进门,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徐绣珍就围了上来。
【儿子,出什么事了?这一晚上,你去哪里了?】
廖南星不想说话,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妈,没事。我累了,我上去睡会儿。”
徐绣珍一脸担忧的点头,让开了路。
看着廖南星微微弯曲的脊梁,徐绣珍红了眼。
她能感觉得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可儿子不想说,她也不好追着问。
回到房间的廖南星,拿出手机,看着法拍网站上的进展。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周春花也在关注法拍的动向。
顾耀之前给她说过,带有长租约的房产,是不会有人竞价的……可是廖南星会啊。
她看了眼顾耀,问道:“这种房产降价比例是怎么算的?”
顾耀开着车,解释起来。
“法拍房的价格没有固定的折扣标准,价格通常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一般来说,法拍房的起拍价可能会在评估价的基础上,有一定的折扣。
通常呢,一拍起拍价是不得低于评估价的7折的。如果一拍流拍,二次拍卖的时候,拍卖标的挂拍价,将会在一拍起始价的基础上再打8折,也就是评估价的5.6折。
如果二拍流拍,就会进入三次拍卖。但是……”
顾耀转过头,嘴角上扬。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在他身上晕出一层光晕,好看极了。
“三次拍卖如果流拍,那么,该房产将退回给被执行人债权人,债权方也可以再次申请拍卖,就进往了新的法拍流程。
而另一种处置方式,就是以房抵债。也就是说,在不损害他人权益的基础上,可达成以房抵债的协议,经法院审核批准后施行。”
听完,周春花眼睛一亮。
“意思是,三拍流拍的话,我不花一分钱,就能拿到那处房产?”
“可以这么理解。”顾耀笑道:“不过,这处房产,麻烦就麻烦在那张租凭合同上。不过,没关系,我们一步一步走,总是能解决的。”
说着话,车速渐慢。
周春花转头看去,他们已经进了一处城中村。
街道两旁,各种自建房一幢挨着一幢。
很快,顾耀把车开进了一个三层楼的小院子里。
车停下,她跟着顾耀下了车。
一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从小楼房一楼走出来。
“顾律师来了。”
从车后面走出来的顾耀,手里拎满了各种礼盒装的东西。
“张叔,好久没来看你了,身体还好吗?”
“好!好!你说你,来就来嘛,每回都带这么多东西来干嘛!”
小老头高兴的样子,就跟见了自家儿子回来似的。
顾耀没有把东西递给张叔,而是直接拎着进了张叔家。
周春花连忙跟上去。
顾耀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有两个小孩围了上去。
“瞧瞧,小阿褔都长这么大了。甜甜也长高了呢。”顾耀说着,直接把一罐大白兔递给两个孩子。
两个小孩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咯咯咯的笑着接过糖跑开了。
怎么说呢?这场景看上去,就像是顾耀回到家似的。
一切都这么自然和理所应当。
张叔拿来两张小凳子。
她和顾耀接过来,坐在了门口。
“张叔,她叫周春花,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小女孩的妈妈。麻烦你把当年的情况,再说一遍。”
打着蒲扇的张叔,打量了她几眼。
“那天啊……我坐在门口,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牵着个哭唧唧的小女孩到了我家小卖铺门口。
那小姑娘吧,年纪不大,大学生模样,长得挺好看,声音也好听。她看到我在门口,就上来向我问路,说是要去浦江路的长途客车站。
我当时还问她要去哪里。那小姑娘说他们是要回老家。
我一听,也就没再多问。给了一直哭的小女孩一根棒棒糖,让她别哭了。唉!当时我要是多句嘴问问,或许就能帮到你了。”
张叔看她的眼里,尽是歉意。
周春花强忍着泪水,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这个做妈妈的,没照顾好孩子。张叔,后来呢?”
“后来?喔,对。我给她们指了方向,他们就走了。那个监控啊,就是我家小卖铺门口的。”
周春花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
“张叔,你看看,当时是她吗?”
照片是苏木的,是她之前从苏木的朋友圈保存到手机上的。
张叔横看竖看的看了很久。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记着吧,那小姑娘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不过,眉眼倒是有几分像。”
这一刻,周春花心里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之后,她倒是没再问什么。
顾耀和张叔聊了几分钟,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张叔想留他们吃饭,顾耀拒绝了。
从张叔家出来,周春花泣不成声。
她的情绪很复杂。
有高兴,却又更失落。
就好像手里抓着的沙子,好像抓着,却又从指缝间流失。
“浦江路长途客运站应该有监控吧?如果苏木带着妮妮去那里,肯定能拍到的!”如果有拿到苏木牵着妮妮的视频,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顾耀转头过来,看了她好一会儿。
“那个客运站早在三年前因为扩建拆除,就不存在了。我虽然托人打听,但是找到监控视频的可能性很小。”
换句话说,他们今天来这趟,似乎有点多余了。
周春花不由的看向顾耀。
可是并没有从顾耀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顾耀之后也没再带她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告别顾耀,她一进家,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老陈。
如果按照张叔说的,苏木带着妮妮去了浦江路客运站,那她可以和老陈去查查当年那个客运站都有去哪些地方的车。
实在不行,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
结果她并没有等到老陈的回应。
去到客房才发现,老陈随身的包袱都不见了。
也就意味着,老陈走了!
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一接通,她就连问道:“你去哪了?”
“我……不好意思,我走得急,都没能和你说一声。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