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秦长风低头看了看腕表,一个小时后,傅谨修走了出来。
“周主任,麻烦你照顾我家溪溪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溪溪有什么事,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
“傅总客气。”
送走了周主任,秦长风立马追问道:“太太是不是怀孕了?”
傅谨修蹙着眉头,“没有,前两个月周主任给她换了药,导致她这段时间食欲不好,出现反胃,嗜睡等副作用。”
“那太太昨晚为什么会穿成那个样子?”
“可能是做核磁共振检查换的衣服,她的胃不太舒服。”
孟晚溪小时候家庭困难,很早就落下了胃病,这件事他也知道。
只是他有些不解,疗养院就可以做检查,她就这么厌恶自己吗?就连检查身体也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傅谨修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睡他疲惫至极。
他坐在车里翻看这三年孟晚溪诊断记录,她做了多少次b超,打了多少促排,又检查了多少次,换了多少种药。
傅谨修闭上双眼,他知道她不容易,看到这些记录,胸口又沉又闷。
怪不得她在得知许清苒怀孕之后会那么大反应,因为这三年,她已经耗费全力。
他都做了什么?
溪溪,对不起。
*
“周主任,谢谢你。”
“孟老师,这只是权宜之计,这世上没有纸能包住火,不管你要流产还是留下这个孩子,既然你和傅总是夫妻,我建议你还是和他商量清楚。”
“我知道,你出国的事会尽快办好的,再见。”
孟晚溪挂了电话,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她看向一旁的霍厌,“还好你察觉到了,要是不设防,今天已经暴露了。”
霍厌嗓音平缓:“别怕,一切有我。”
对上孟晚溪那张憔悴的脸,他开口提醒:“休息一会儿吧,外婆这边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他送孟晚溪回房,替她盖上被子。
孟晚溪看到床边那抹颀长高挑的身影,心中觉得踏实了不少。
一个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还手眼通天的弟弟,孟晚溪打心里觉得幸运。
“霍厌,还好有你。”她困极了,在意识消散前嘟囔着说出这句话。
等她安然入睡,霍厌凝视着她安稳的睡颜,像是被天使吻过的脸。
孟晚溪是浓颜系的长相,五官十分立体,看着有几分混血儿的感觉。
她的生父一直都是个谜,就连外婆都不知道。
她顶着这张脸出现在娱乐圈时,掀起了一阵狂风。
孟晚溪不会知道,之所以她后来走得那么顺,除了自己努力,都是霍厌在她背后保驾护航。
至少那个想出八千万包养她的男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背景。
他都能拿出八千万了,就不在乎拿出更多。
他要的是势在必得,孟晚溪迟早得是他的人。
那时候的傅谨修根本就没办法护她周全,是霍厌护着她扶摇直上。
等她睡着后,男人单膝跪地伏在床边。
他那双清冷淡然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浓烈的欲望,无人的房间里,他不再遮掩露骨的眼神。
孟晚溪的唇就在咫尺之间,他凶悍又野性盯着她粉嫩的唇瓣。
体内那只被束缚已久的野兽他几乎控制不住。
在车里他拥过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她的唇也很软。
一想到两人的那场吻戏,他曾和她那么靠近。
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的体温。
饶是已经过了三年多,当天的情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霍厌的喉结滚动,他好想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亲吻她的唇。
哪怕是再抚摸一次她的脸颊……
离她的脸颊仅有一寸的距离,随着他垂下的手,手腕上的珠串滑落,他恍然惊醒。
霍厌收回视线,他刚刚想做什么?他怎么能趁人之危?
霍厌缓缓起身,再抬起头来时眼底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傅谨修想进来看看孟晚溪却被吴助拦在了门外,他恼羞成怒道:“滚开!”
“傅总,孟老师熬了一晚上,你确定要打扰她休息?”
“霍厌……”
没等他说完,门开,霍厌挺括的身形出现在门边,目光清浅凝视着傅谨修,他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茶室。
这是傅谨修第二次和霍厌单独见面。
他记得霍厌斩钉截铁说“人,他要了的”表情。
傅谨修开口第一句话是:“我不会放手。”
他的目光如炬,“过去是我做错,如今我已经幡然醒悟,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辜负她。”
这句话他没有说谎,在看到电子版的诊断记录以后,他心里只有愧疚。
霍厌手法娴熟煮着茶,指骨分明的手将茶杯推给了他。
从头到尾他都展现出良好的教养,好似和傅谨修不是情敌,而是好友。
他缓缓抬眼,“傅总,其实我很欣赏你的能力。”
傅谨修一愣,他想到了针锋相对,却没想到霍厌会夸他。
“当年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在短短数年间你坐到今天的位置,将来也无可限量,你比我想象中上升得更快。”
“我觉得以你对孟老师的心意,以及你的财力和地位,你可以护好她,所以我从未表露心迹,在心中默默祝福你们,但是——”
霍厌话锋一转,眼底的平静不再,取而代之锋芒毕露,锐利且强势:“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在成功之后也犯了很多人的通病,你以为可以掌控万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一个女人。”
“错了就是错了,她愿意原谅你我无话可说,可她现在已经做好了和你切割的准备,你的忏悔和弥补对她来说是道德绑架,你还觉得她不够痛苦,要在她心上补一刀,是吗?”
“我没想伤害溪溪,霍先生,既然你也是讲理之人,你就该知道即便是我和她分开,她也不可能接受你,为何不成人之美,再放手一次?我们也当交个朋友,霍家复杂,将来你若有所需,我自当全力以赴,助你早登高位,如何?”
霍厌径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傅谨修一字一句道:“傅谨修,你若真心尊重她,就该明白一个道理,孟老师不是摆在生意场上的筹码,我永远不会拿她做任何交易。”
“砰”的一声,他将茶杯重重往茶桌上一放。
“忘了告诉你,润泽是我旗下的公司。”
霍厌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傅谨修听到此话,脑中宕机,漆黑的瞳孔掠过一抹震惊的神色。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