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的抗议被堵在了唇齿之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刻,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惊扰了季宴川。
季宴川的动作顿了一下,烦躁地低咒了一声,却仍旧不愿意放开乔汐,仿佛那铃声不存在一般。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铁了心要打扰到底,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该死!\"季宴川终于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粗暴地按下接听键。
\"苏秘书,你最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否则……\"
季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那头传来苏秘书急促的声音:\"季总,不好了!姜小姐的心脏病突然发作,现在正在抢救!\"
乔汐清楚地看到季宴川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怎么回事?\"
季宴川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的紧张,\"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她吗?\"
\"季总,您离开后姜小姐的状态就不太对劲,晚上的时候脸色越来越白,刚才突然心绞痛...\"
苏秘书的声音里满是惶恐,\"医生说她这次发作很严重...\"
季宴川挂断电话,动作利落地从床上起身。
他看都没看乔汐一眼,径直走向衣帽间,迅速换上西装。
乔汐蜷缩在床上,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你要去找她。\"
乔汐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季宴川系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乔汐身上。
此刻正好“轰隆”一声滑过一声雷响,窗外的闪电照亮了他半边脸。
那轮廓分明如刀刻般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冷峻。
\"她可能会死。\"
季宴川简短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乔汐突然笑了,那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那我呢?季宴川,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明明她不想留在这里的……
季宴川已经穿戴整齐,他站在门口,西装笔挺,仿佛刚才那个在床上粗暴对待她的男人只是幻觉。
他深深地看了乔汐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读不懂。
\"我们之间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最终只丢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乔汐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下楼,然后是熟悉的汽车启动的声音,发动机轰鸣,轮胎碾过湿漉漉的地面渐行渐远。
乔汐终于放任自己崩溃,眼泪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套。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敲打着玻璃。
乔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涌上的无边寒冷。
乔汐擦去眼泪,缓缓的起身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嘴唇因为刚才粗暴的亲吻而微微肿胀,脖子上还有明显的红痕。
她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洗去季宴川留下的所有痕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必须结束这段婚姻。
否则迟早会被季宴川和姜小小彻底摧毁。
卧室内漆黑一片,乔汐关上了所有的灯。
乔汐昏昏沉沉地陷在被子里,窗外雨声淅沥,她准备强迫自己睡着。
但是此刻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未消化的酒精像一团火在灼烧,喉咙干渴地发疼。
乔汐模糊地想着要喝口水,可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最终还是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凌晨三点,一阵尖锐的绞痛将乔汐生生疼醒。
她猛地蜷缩起身子,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纱帘,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唇色褪得几乎透明。
乔汐颤抖着伸手去够床头柜的电话,指尖碰到听筒时差点摔在地上。
\"张妈...你上来一趟...\"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像一缕随时会断的蛛丝,\"我好难受...\"
不到1分钟,楼梯走廊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妈快速的推开卧室的门,啪地打开了卧室的灯。
暖黄的光线下,乔汐的模样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乔汐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冷汗把额发都打湿了,黏在青白的脸颊上。
\"太太!\"
张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冰凉的手抚上乔汐的额头,触手一片湿冷。
\"您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高医生过来。\"
乔汐实在是太疼了,她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只能死死按住胃部,指甲隔着睡衣都陷进了皮肉里。
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张妈急得团团转,她颤抖着手拿起旁边的座机拨通季宴川的手机,听着机械的提示音一遍遍响起,急得直跺脚。
电话响了很久,但是都没有人接。
\"造孽啊...\"
张妈看着床上疼得意识模糊的乔汐,抹了把眼泪,又心疼又着急。
随后她转身冲出房门,拖鞋在楼梯上踩出凌乱的声响。
\"老李!老李快醒醒!\"
她用力拍打司机房的门,\"太太病得厉害,得马上去医院!\"
五分钟后,司机老李小心翼翼地将乔汐抱下楼。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片羽毛,冷汗把鬓角都打湿了,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
张妈跟在后面,不停地用毛巾擦着乔汐额头的冷汗,嘴里念叨着:\"太太坚持住,我们马上就会到医院了...\"
几人下楼以后,老李小心翼翼地把乔汐放进后座,张妈赶紧钻进车里,让乔汐靠在自己肩上。
车子发动时,前置的车灯在墙对面的光折射到车内,照出乔汐惨白如纸的脸。
她终于疼得昏了过去,轻飘飘地倒在张妈的怀里,像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破碎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