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拼命叩首:“陛下饶命!妙嫣真不是故意的,求陛下让我们把妙嫣带回江宁去,为永王殿下祈福吧!”
“大胆!”明帝丢了一个砚台过去,砸在许妙嫣脸上,黑墨泼了她一脸。
祈福?祈福有个屁用!
他的儿子孙子、儿媳孙女都已经死了!
“陛下息怒,保重身子要紧!”杨时钧连忙扶住摇摇晃晃的老皇帝。
明帝大喘了几口气,强忍着才没有晕过去。
“严风华!拟旨,追封萧炽为永安王,葬入皇陵,其余党羽……无罪释放,”明帝扶着杨时钧,看向人群中的陆长卿,“陆家兄弟蛊惑朕意,甚为可恶,陆长离棺木沉海,陆长卿押入大理寺狱,听候处置!许氏谎话连篇,贬为宫婢!”
***
方浅雪将方耀宗、方耀祖和方觉接回家,安顿好之后已是傍晚。
她回到主院中,命人传饭,两个小娃儿早早坐上桌,萧明哲却还迟迟不见踪影。
“王爷呢?”方浅雪问了句。
“王爷在书房呢,雪狼说是……忙着,王妃您有空去瞧瞧。”翠霜说道。
切,还不是想让王妃亲自去请?
“他还没忙完?”方浅雪纳闷,自从昨日起,萧明哲就兀自搬到书房去了,连早饭也不见人影,就好像故意避着她似的。
今日因为他帮方家脱罪,方浅雪特意命厨房做了几道好菜,想好好谢谢他的,结果他一回府就闷在书房里了。
“奴婢瞧着王爷也没在忙,方才和辽远侯聊了几句,就把人送走了,”翠霜说道,“现在他一个人在书房里不知干什么。”
方浅雪皱了皱眉,看看满桌的美食,又看看两个流口水的小娃。
“你们先吃,不等了,”方浅雪站起身,“你们服侍小小姐和小少爷吃饭,我去瞧瞧。”
她还没进书房的门,就听见雪狼激动的声音传出来:“王爷!王妃来了!”
“喊什么喊?”萧明哲冷声道,“没看我在忙?”
方浅雪走进屋,雪狼尴尬地行了礼就退出屋外。
屋里灯火如豆,萧明哲披着件圆领常服,慵懒地倚在窗前看书,眼睛都没抬一下。
“先吃饭吧,稍后再看,”方浅雪走过去,轻轻一笑道,“今日我特意问了雪狼你喜欢吃什么,让小厨房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
萧明哲这才抬头看她:“为何?”
“自然是多谢你将辽远侯请来,还有许氏的父母,若不是你,我伯父和叔父,还有方觉只怕都没命了,”方浅雪道,“听蒋嬷嬷说,你还给遥儿和远儿请了先生,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你打算怎么谢我?”萧明哲放下手里的书卷。
方浅雪想了想道:“我会御兽,你想要麒麟,我让它听你的话。”
屋里安静了片刻,灯火下,男人的眼皮微微跳:“你倒是很聪明。”
方浅雪轻轻一笑:“王爷志在天下,娶我自然不会仅仅为了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那我想要什么?”
方浅雪缓缓踱了两步,望着门外的虚空道:“皇权。”
“猜的不错。”
“哪个男人能抵挡皇权的诱惑?”方浅雪停下踱步,转头看向他,“虽然我不知为什么,但你应该已经是听说了我的命格,所以才求娶我的。”
萧明哲深吸了口气,终是说道:“是个叫了尘的和尚说的,他说我命高贵却犯了几大劫数,早晚死在乱军马蹄之下,除非有凤女扶持。”
“可以。”方浅雪淡笑道,“你救了我的家人,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原书中,北宁王的确是在朝廷军队和西域敌军的夹攻之下,跳崖而死。
萧明哲垂眸看着书页,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不是来请我去用晚膳吗?”
“都忘了,”方浅雪道,“走吧!”
向门口走了两步,回头发现萧明哲没跟上来,她又停下脚步,发现他对她伸出了手,不禁一愣。
他竟然傲娇地要人扶他起来。
“咳咳!”男人尴尬地伸着手,“拉我一把,坐久了,腿麻。”
“是!”方浅雪笑着搭上他的手,“王爷请。”
***
未央宫,御花园。
宋妃和云嫔正在天水阁中看荷花。
现在这季节,荷花都凋落了,御花园中风景一般,但姐妹两个也没什么解闷的路子,只能赏花。
“江叙被辽远侯带回南境去了,听说是回去承袭世子之位,他这一走,上京的贵女们伤心的不知有多少。”云嫔拿帕子抹了抹眼泪。
“别哭了!他就是在上京也不看咱们一眼,看得着摸不着,还不如不看。”宋妃烦躁地往荷花池里丢着鱼食,锦鲤吃饱了也懒得争食。
天上乌云翻滚,整个天水阁中都笼罩着一种急躁得想破坏一切的气息。
“听闻吏部侍郎杜家公子的小妾怀着身孕还去给江叙送情信,结果被主母抓回来一顿打,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打下来那孩子都成形了,”云嫔叹道,“真是作孽啊。”
“你说的是陆长卿的妹妹吧?”宋妃冷笑,“陆长卿被下狱了,她没了依靠还上蹿下跳的,杜家主母不打她才怪。”
“说到陆长卿,他那个姘头许氏可真不要脸,竟然勾引皇上!”云嫔一说起来就气愤,“说是被贬为宫婢,可这几日皇上都留她在养心殿过夜呢。”
“你说谁不要脸?!”木栈道上忽传来女子的声音,接着就看见许妙嫣领着两个宫女迎面走过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丑人多作怪,皇上看都不愿看你们一眼,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屁!”宋妃一看见许妙嫣,立刻从木椅上弹起来,抬起手就要打她,“坊间传言说你是娼妇还真不假,勾引圣上,你这贱婢找死!”
谁知一个大宫女抓住了宋妃的手腕。
“反了你了?快给我松开!”宋妃大怒。
“呵,”许妙嫣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你们还不知道吧?陛下刚封了我为皇贵妃。”
做妾非她所愿,但……若不做妾,现在被打的就是她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