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弼看了一眼赵书晴,赵书晴这一番话好像很合理,可,细细听来,也算是给萧慕止说话了。自家妹妹什么性子,赵承弼还是清楚的,她连沈策州都没有这样护着。
他微微启唇,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他对萧慕止不是很了解,为何要帮他点醒自家妹子,再者,自家母亲的生死,是不是他所为还是未知数呢。
赵父眉头微蹙,却也没有反驳赵书晴的话,接着道:“依我之见,这信要派人秘密送到凌同和手中,凌景川乃是他嫡长子,谁家死了大儿子,心中总会耿耿于怀。得知仇人,必定不会放过!”
赵父说到这里眼底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来,他与凌同和最后能聊得来,就因为同病相怜,才会惺惺相惜。
“这毕竟是凌家与沈家的恩怨。若是能让凌家与我等一起对付沈家,那自然是好。要是凌同和不愿,我们不能强求。至于凌华霜反贼一事,找到十足证据后,不用递交给圣上,直接公之于众!”
赵父下了决定,赵书晴与赵承弼双双应下。
能下这样的决定就说明了,他们赵家不管如何是走在新皇的对立面。
这条路前方恐怕会困难重重,惊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可那又如何?!他赵家到如今还有多少人存活?
要是不反击,这世上恐怕再也无赵家。
“我们即刻前往北地,找到承煜的司徒好友。我倒是想要看看,新皇为何对我等如此赶尽杀绝!我赵家的儿郎哪里对不起他了!”
一家之主的赵父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自然不会有人忤逆。
赵书晴与赵承弼连连称是。
赵书晴走了出去,赵父把赵承弼唤住:“承弼你与我一起前去拜谢余老爷。”
“是。”
赵书晴前去收拾细软。
他们决定今天夜里就起程。
如今朝中有不少人在找寻他们的踪迹,多留一日,也是隐患。
就在赵书晴等人准备启程之时,明王世子江梦行,在自己房间内来回踱步。
听到自己仆人的脚步声,他忙起身过去,都不等仆人进屋,直接探出头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问到了什么?”
仆人被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清自家主子这才说道:“殿下,您吓到奴才了!”
江梦行不耐烦:“谁管你吓不吓着,快点说。”
仆人正色说道:“听闻前几天夜里,晋安侯府确实出事了。好像死人了。不过,并没有说是谁。奴才打探了下,晋安侯府那老太婆还活着。”这老太婆是沈老夫人,江梦行逼着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唤她老太婆。
江梦行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前几天,就是我派你去找萧慕止那天?”
仆人点头。
江梦行还在思索,这事情到底如何了,死的人又是谁时,就听到门房的下人来秘密通报。
“殿下,殿下王爷出府了。”
江梦行暗骂一声,“他又出去!不行,我得去跟着他免得他又偷摸摸去找秦文心。”
江梦行无比烦躁,抓了抓头发,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明王府这边江梦行因为明王不得安生,晋安侯府沈策州那边却得到了好消息。
他派人在翰林院找了几日的书籍,终于找到了相关线索。
没有蒋氏所说的什么旧故手册,却有一首关于踏春的诗词,里面提到一个人名,司徒。
这个司徒是何人?
看着古诗两人关系好像匪浅。
这一首诗是用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的,夹在了书籍封边细缝中,也难怪新皇的人没有找到。
要不是那本书籍,无意间散落,还真的无法找到。
沈策州夹着这一张小小的纸条,来回反复查看,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一个时辰后,沈策州用力锤了一下发疼发胀的脑袋,让随从备马,他要带着纸条进宫。
依照新皇对赵承煜的仇恨,得到这一张纸条,想来会把这首诗查得仔仔细细。
沈策州一路狂奔至皇宫,凭借新皇赐予的令牌顺利入宫,而后朝着御书房快步走去。
御书房门口,安公公刚好放好茶水退出门外,看到沈策州笑道:“侯爷,您今儿这么这般晚还进宫见圣上?可是查到什么事情了?”
沈策州笑着与安公公行礼:“劳烦安公公通报一声。”
安公公看着这位新贵,自然不会为难他。
安公公拂尘一挥,“侯爷等着。”
安公公进去不消片刻就出来了:“圣上有请。”
沈策州踏入御书房内,对着新皇恭敬行礼,拿出纸条呈现上去:“微臣不负众望,在翰林院翻找几日后,终于有所收获。”
新皇拿着纸条低头看去,等他的视线落在诗句中的司徒二字时,他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做得不错。你带着这纸条来,是想要说明什么?”
沈策州站直身体,缓缓说道:“京城都知道赵承煜看似温文尔雅,实际上,对人冷漠疏离。能被他如此写进诗句中且如此珍而重之地保存。说明这司徒与他是旧友,而且交情十分深厚。如今赵家藏无可藏,微臣猜想,会不会躲在这位司徒家中。”
新皇觉得有几分道理:“这司徒朕认识。你可知这司徒现在所在何处?”
沈策州微微躬身道:“微臣还未查到。”
新皇:“北地。萧慕止封地旁。”
沈策州直皱眉,怎么都在北地?赵家流放于北地,赵承弼出事也在北地,新皇对北地怎会有这般深的执念?
沈策州心中所想不敢说出来,只能斟酌用词道:“那微臣前去北地,查询这个叫司徒之人,若是得知赵家踪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新皇并没有说话,这次沉默许久,沈策州的脚都有点微微发麻,新皇这才下定决心道:“你前去北地,要是遇到司徒,可用刑,不可伤及性命!遇到赵家之人,杀无赦!”
沈策州得到新皇这样的回答,心里就更加疑惑。这司徒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