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低头,恭恭敬敬,“不是,您身子弱一些,双生子无法负荷。”
皇后闻言,表情都是有些不满足。
“那本宫生完这个,可还有机会再孕。”
皇后说的时候,有些烦,近日几次皇上都要千请万请才愿意来,否则的话,都在宜妃那里厮混。
不过横竖无事,只要子嗣多,皇上的自然会愿意来。
“行了,你也辛苦了,赏黄金千两,你今日搬到本宫的皇后前殿,务必像照顾宜妃一样,照顾本宫,让本宫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落地。”
云昭低头,“是。”
皇后大悦,不过片刻,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后年过三十居然怀孕了!
整个皇宫也都知道,是云昭调理的功劳!
才不过一个上午,云昭“送子观音”的称号,已经传遍整个皇宫。
太医院门口,挤满了人。
“我们立嫔娘娘找云太医!”
“我们李娘娘找云太医。”
“都走开!我们皇贵妃找云太医!”
“皇贵妃如今年过四十,还能怀吗?!开什么玩笑,凑什么热闹?!”
“皇后不是也年过三十!皇后都行,我们贵妃为什么不行?!”
“好笑!我们皇后才三十出头,你们是四十出头,这是一回事么?!走开!”
“哎,别挤我!”
“你踩着我了!”
“……”
一时之间,整个太医院门口吵闹的像是菜市场!
而此刻的云昭跪在太后宫里。
“哀家听说,皇后怀孕了。”
云昭跪地,“是。”
“是男还是女?”
云昭:“如今脉象太弱,还瞧不出,需等三个月后,才知是男是女。”
太后坐在高位,手里的佛珠在指尖滚动,“三个月后,若是女孩,则孩子活,若是男孩,则母死子死。”
云昭惊愕抬头,怔怔看着太后。
太后手里的佛珠滚动,表情虔诚,“当初先皇在的时候,执意要立如今的皇后为后,左右不过是偏爱他们李家些罢了,
这些年,皇后偏执,行为无状,早就不该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了,如今先帝故去七年,这个皇后也该换人,
三个月后,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公主,那便在让她活几个月,彼时去母留子,我知道你能做到,若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那三个月后,他们便一起归西。”
太后的目光自上而下落下,“这是哀家的意思,也是皇帝的意思,你懂了吗?”
云昭知道皇家凉薄,可如今一听,依旧惊愕。
“这事,不必让景墨知道,他从前跟李家交好,若知道了,恐怕跟你为难,这事做好了,你身体里的毒,哀家自然会叫人给解了。”
皇家命令,从来没有反驳跟争取的余地。
云昭退下之前,看了眼太后身边的太监。
距离有点远,那公公手里拿着浮尘,瞧不真切。
她只好先退下。
云昭出来的时候,经过皇后宫门口。
里头欢饮鼓舞,皇后喜悦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皇上,你不能只疼宜妃不疼我,我也要云昭贴身照顾,这是嫡子,自然配得起最好的。”
透过宫门,云昭看见皇后笑的灿烂。
云昭进宫这么久,没见皇后这么高兴过,她始终是郁郁寡欢的,如今是真高兴。
皇上笑了笑,指尖点了点皇后的鼻尖,两人宛若恩爱天作。
“那是自然,朕已经跟宜妃说了,让云昭来照顾你。”
皇后闻言,脸上大喜,喜后又是娇羞,盈盈低头间,可也见少女时艳丽模样。
云昭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只得出一个结论——
男人的鬼话,断不能信,焉知,这笑的背后——
藏的是糖还是刀?
云昭回到宜妃的宫里整理东西。
走的时候,宜妃对云昭说:“皇上交代的事情,好好办,日后自然会有赏赐。”
宜妃的话说的不够清楚。
可云昭已经明白言下之意。
皇后要死,宜妃上位。
云昭视线闪了一下,宜妃轻声说:“是男是女,其实只有你知道,对吗?”
云昭立即抬头。
宜妃又说:“如今这宫里,女子后宫生产你是权威,你说皇后肚子里的是男,那便是男,不用再多等十个月,本宫就能往上坐一坐那炙手可热的位置。”
这话,很清楚了。
无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都说成男的。
这样的话,直接处置了,皇后跟太后都不会说什么,也没人会去检验质疑什么。
这原本就是宫中密幸。
宜妃也好稳当的往高位上坐,除了后患一了百了。
宜妃见云昭没说话,淡淡问了句,“怎么,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公主的可能性大?”
云昭确实知道,不过她没承认。
宜妃松了口气,“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左右不过多活几个月,横竖是要死的,没了母亲的公主,日后的下场便是和亲,再惨也没有的了,还不如一早就不要出生、”
“云昭,你不用顾虑,这事你按照本宫交代你的,去做就是。”
宜妃看着云昭的脸,略有深意的说:“你可别忘了,常恒护送你爹娘出城,身负重伤,如今还起不来床的恩情。”
云昭走的时候,宜妃给了云昭五千两黄金。
云昭拿着沉甸甸的黄金,内心却并无一点喜悦。
才刚走几步,就撞上一个人。
云昭抬起头,对上了谢景墨神色莫测的目光。
“抱着什么?”
“宜妃赏赐的黄金?”
云昭没说话。
谢景墨一脸讥讽,“带血的黄金,你花着安心吗?”
云昭闭了闭眼睛。
太后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结果,一堆人都已经知道了。
宜妃是皇上大嘴巴。
谢景墨呢?
“不用想了,我猜出来的,”谢景墨说:“皇后岁数大了,自然容貌不敌宫中瑰丽,有人迫不及待要取而代之,是吧?”
云昭:“我不知道,你若想知道,你去问上头的人。”
谢景墨冷冷的看着云昭,“你变了。”
“你再不是从前云昭了。”
“你的直率,狭义都去哪里了?你如今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你的心呢?都去哪里了?”
云昭眸色一点点的在谢景墨的质问中发冷,“我没心,你满意了吗?”
“谢景墨,皇后的死,比我全家亡故的痛更甚么?我怎么不见当初我爹娘走的时候,你这样焦急?”
“怎么?你们皇宫里的人,命就更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