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海生见气氛这才渐渐缓和下来,众人也开始闲聊起来,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趁着众人不注意,沈海生暗中向身旁的一个亲信下人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他微微侧身,将嘴巴凑近下人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吩咐道:
“你速速去把今天那位忆公子给我找来,我有事要问他,切莫声张。
记住,此事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大小姐,一定要悄悄地把人带来。”
那下人目光一闪,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地悄悄退了出去。
而忆霖他自从从剑阁出来后,便没有在附近停留。
他独自一人漫步在这雷州主城的大街小巷之中,神色略显落寞。
忆霖选择在这雷州主城逛逛,想要借此排遣心中的烦闷。
由于自己把马车归还后,又出于本心将沈妙父亲给的丰厚路费原封不动地放在马车里,所以现在的忆霖身无分文。
他那修长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孤独和无助。
而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如墨般的夜色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忆霖望着逐渐黯淡的天空,无奈地苦笑一声。
忆霖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来到一个幽深僻静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光线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他发现除了自己,在角落里还蜷缩着好几位和他一样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那几位流浪汉原本或呆滞或沉思,在忆霖踏入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好奇,上下打量着忆霖。
几双浑浊的眼睛在忆霖身上扫了几眼后,似乎觉得忆霖除了长的白净,并无特别之处,便没过多理会,重新陷入各自的思绪之中。
而忆霖也没有过多在意,心中暗自想着:自己又不是什么娘们,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们爱看就看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掉块肉。
忆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小巷子里的角落,那角落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可他全然不顾。
就那么随意地坐了下去,后背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角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屏蔽外界的喧嚣和困苦,不一会儿,便缓缓地睡去了。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进入了一个暂时能让他忘却烦恼的梦境之中。
然而,就在忆霖沉睡之际,他的意识却突然毫无征兆地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个空间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四周弥漫着如梦似幻的朦胧雾气,那雾气浓厚得让人根本看不真切前方的景象。
忆霖有些迷茫地站在其中,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他环顾四周,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混沌世界。
他试探着向前走去,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心跳的加速,心中充满了未知的忐忑。
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中,没有丝毫的踏实感。
周围的雾气似乎在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仿佛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和生命,它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像是在故意捉弄着这个迷失的闯入者。
忆霖就这样继续走着,时间在这片神秘的空间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仿佛永远也不会消散的迷雾,竟开始渐渐变得稀薄。
忆霖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当最后一缕雾气消散,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地方。
梦中的忆霖看着周边熟悉的环境,那些曾经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的眼眶瞬间泛红,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汹涌而出。
忆霖强忍着泪水来到一座夜晚还亮着光的房子里,这里是供奉着三一门历代先人前辈牌位的神圣之地,承载着三一门无数的回忆与敬仰。
而牌位前跪着一人,那身影衣着略显单薄却透着坚毅。
忆霖满心好奇,脚步轻轻地走到那位男子的身边。
待看清那人面容,他才惊奇地发现这竟是似冲师叔。
忆霖下意识地对着自己的师叔恭敬地弯腰行礼,然而,他的动作没有引起师叔的任何反应,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忆霖见到师叔这样,虽然在进入这个梦境之初,就知道这是梦,也做好了可能会出现异常情况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那种被忽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霜雪,一点点地渗透进他的心底,让他原本就揪着的心更增添了几分沉重和痛楚。
而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
她身姿修长,却带着几分沧桑之感。而忆霖仅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澄真师兄!”忆霖激动地呼喊着,声音中饱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期待。
然而,他的呼喊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然后渐渐消失。
忆霖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似乎认清了现在的状态。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就是不知道,自己这梦能维持多久。
如果门里的大家都在的话,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不行。
虽然这样大家都无法看到自己,但只要大家都活着,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哪怕自己如同一个透明的幽魂,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感受着曾经的温暖和熟悉,便已足够。
毋澄真来到了似冲身旁,跟似冲交谈着,忆霖也凑上去听着。
“师叔,不要再自责了。
是师父要召集大伙的。”毋澄真安慰着似冲。
……(省略一些对话,好奇的可以去音符自己搜。)
“澄真,逆生的修为,师兄之下就数你我了,我会带领大家推你为新的三一门长。”似冲师叔严肃的说道。
“您呢?”毋澄真好奇的问着似冲师叔。
似冲师叔严肃又低沉的说道:“我要去找无根生。”
……
“嘿嘿!我若成功回来,澄真,你这门长之位还是要还给我的。”似冲带有笑意的对着毋澄真说道。
(毋澄真其实是女的,然后称毋澄真被称师兄,这是道教文化传统,意味着男女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