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过来!”邱景湛神神秘秘。
“嗯?”邱予初越听脸色越沉重。
“你确定?”邱予初半信半疑。
邱景湛咂嘴:“我看那和尚有点古怪,但是说不出哪里古怪!还有这所寺庙也是……”
邱予初沉思片刻,狐疑道:“可是这寺庙很早之前就是皇家祭祀专用!如果有问题父皇还会继续来吗?”
“这谁知道呢?总之小心点好啦!”邱予初抿紧薄唇提醒道。
邱予初点点头:“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你拿着以防万一,夜里惊醒些。”邱景湛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和一个药瓶,匕首精致小巧,牛皮刀柄,刀刃锋利无比。
“这是什么药?”邱予初拿着药瓶仔细端详。
“解迷药的,服下一颗可以保持十二时辰清醒。”
“差点忘了。”邱景湛说着从后面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邱予初。
邱景湛继续说:“赶紧收着,别让人看见,我走了!”说完出去了。
邱予初紧闭房门,将匕首和药瓶塞进袖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蓄足精神,以防万一。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邱予初直起身子,警觉问道。
“施主,贫僧给你送斋饭!”纯净的声线能听出就是刚刚的小沙弥。
“来了!”邱予初下床开门,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暖洋洋。
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鼻腔,邱予初有些迷惑。
小沙弥把饭菜放在桌上,转头对邱予初说道:“施主请用。”
“多谢!明空小师傅!我去年祭祀时见过你!一年不见长高好多了。”邱予初如见故人,一脸灿烂。
小沙弥双手合一,垂首解释:“贫僧叫明镜,施主怕是把我认成师兄明空了。”
“嗯?”邱予初围着小沙弥端详:“不会啊!我记得去年也是你给我送的斋菜。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
“因为什么?”小沙弥不解。
邱予初稍稍羞赧,欺身向前:“因为这么多小沙弥中你最俊俏!”
小沙弥惊异,连连退后两步:“施主莫要说笑!肯定将我认成明空师兄了,我们长得很像,去年你来的时候明空师兄跟我说过……”
“说什么?”邱予初再次上前,好奇问道。
小沙弥脸颊微红,慌忙摆手:“说给一位女施主送斋菜……”
“只是女施主吗?”邱予初眸若秋水,顾盼生辉,温情脉脉地盯着小沙弥不罢休。
小沙弥面如猪肝,左顾右盼,呼吸微滞:“呃……盈盈玉貌、楚楚梅妆的女施主。”
邱予初勾唇一笑,心下嗤笑,果然很古怪。
“小师傅拿我寻开心呢!走走走……”邱予初嗔笑着赶人,把小沙弥退出去之后,“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哎哎哎……女施主……”小沙弥似有不甘。
邱予初靠在门后,眸色一沉,真正修行之人岂会被美色所迷惑?而且去年她可没来祭祀哦!
扯下簪子在饭菜里戳了戳,好在没有变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拿出邱景湛给的馒头慢慢啃。
吃完馒头,混着水吞下药丸,把桌子推到门后,窗户插好门栓,和衣而眠。
丑时更声梆梆作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邱予初坐起来,竖耳倾听,一切太安静了,很是反常。
忽然,墙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根细长的竹管伸进来,一股烟雾袅袅娜娜在屋里蔓延开。
邱予初赶紧捂住口鼻,调整呼吸。虽说吃了解药,但还是少吸些为妙。
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盖住被子假寐。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邱予初闻到熟悉的淡淡幽香。
果然是他!邱予初被人粗暴地摇了几下,可能是想确认她有没有被迷晕。
“别动!”纯净的男声透着微微焦急。
“怎么了?”另一人疑问。
“让你别动她听不懂吗?滚出去……”那人继续低吼。
邱予初听到好似有人出去,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细润如脂的脸被人轻轻摩挲,邱予初强忍着一阵反胃,岿然不动。
“你呀你呀!美得让人心痒痒!算你走运,跟了我!”油腻的话语让人作呕。
登徒子!让你先嚣张会!
“盛颜仙姿,微施粉泽,盈盈一笑就能把我的魂儿勾了去……真是个小妖精!”歹徒在她高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邱予初一阵恶寒,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歹徒微微发粘的脸贴在邱予初曼妙的胸前,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猥琐笑道:“待会儿我倒要好好听听你是怎样娇莺初啭的……”
歹徒略带寒凉的手指从邱予初脸上移开,转而抓向她青纱腰带。
淦!糟了,这禽兽是想……?怎么办?怎么办?硬拼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邱予初脑袋里疯狂想对策。
正当时,“嘭嘭嘭……”三声巨响,接二连三的烟花弹在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朵璀璨的火花。
歹徒手一顿,咒骂道:“妈的!坏老子好事!”
迅速抓起邱予初,扛到背上,往外跑去。
邱予初感觉到一阵颠簸,微微眯眼观察形势。要是跑出这个寺庙就完蛋了!她必须在这之前自救!
忽地,从远处传来一阵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黢黑的天边似有微微火光。
邱予初内心狂喜,多半是侍卫到了。她要怎样才能引起侍卫的注意?
歹徒轻功不错,健步如飞,不消片刻便来到后门,不料后门早已被官兵团团围住。
“妈的!”只能转身跑向前殿……
邱予初手脚完全放松,将整个重量压在歹徒身上。
歹徒边跑边把邱予初往肩上颠一颠。
相比后院的严守,前殿居然几乎没有官兵的影子,邱予初秀眉一皱,事情没那么简单!
像是故意放着歹徒跑向前殿,是要一网打尽吗?邱予初心下了然。
不过她可不想让大家看到她这样被歹徒背着,只能在遇到前面的官兵前摆脱他!
歹徒背着邱予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殿,跳下白玉栏杆,准备绕过水潭,直奔西角门而去。
邱予初掏出尖利的簪子,找准歹徒的下关穴狠狠刺下去!
歹徒吃痛,胡乱跳脚,惨叫一声:“啊!”右手抚上面门。
邱予初趁机跳下来,转身“扑通”跳进水潭,胡乱拍打水面,大声喊叫:“救命!救命!救命……”
追上来的官兵一哄而上,紧紧擒住歹徒,压在刀剑之下。
几名熟悉水性的官兵猛地扎下水,向着邱予初的方向游来。
邱予初上下浮动,做挣扎状,胡乱地刨水。
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来,没人为她的清白作证啊!不行!再游会儿!
下水的官兵不敢贸然靠近邱予初,怕救人不成反被拖下去!
“小十?”皇帝闻声而至,开口命令:“小十别动,侍卫来救你!你再这样挣扎他们救不了!”
“救……命,救……命”邱予初气息变弱,吃力喊道,挣扎之势减弱。
离她最近的官兵,瞅准时机,快速游过去,从背后捞住邱予初的胳膊往岸上扯。
歹徒看到邱予初被捞上岸,双目猩红,模样似吃人般癫狂,扭动着身体,口中呜咽几声。
“老实点!”官兵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十公主!”思洛拿着厚底披风赶来,把邱予初紧紧裹住,抱在怀里。
刚刚救人的官兵不顾身上寒凉,颤颤巍巍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公主金尊玉贵,属下……”
“好了!朕是那等昏庸蠢材吗?你不顾自身安危救公主于危难,不仅不会被罚,还会得赏赐,你且退下!”皇帝挥手,探查邱予初的情况。
“谢皇上!”官兵应声退下。
“呕……”邱予初侧身吐出一口水,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帝,颤抖地伸手。
“父……皇!儿臣好怕……再也见不到您了!咳咳咳……”邱予初剧烈咳嗽。
“吾儿说什么傻话,怎么会见不到父皇呢!快别说了!宣太医……”皇帝面上不忍,握住她的手,催促道。
旁边的歹徒情绪失控,更加大力扭动身躯,死死盯着邱予初,无声幽咽。
“父……皇,儿臣听到异动去查看,这贼人就埋伏在外,儿臣情急之下跳窗而出,一直跑到前殿,不曾想失足落水跌入潭中……咳咳咳。”
邱予初靠在思洛身上,双目无神,发髻散乱,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吾儿受委屈了,小十安心养病,剩下的事交给父皇!”皇帝站起,眸底染上一层暴戾,厉声道:“压下去好好审!”
歹徒面色潮红,目光似箭,不肯就范。
侍卫齐力将他拖下去。
不能开口乱说的歹徒已被拖下去,邱予初心中松了一口气,正欲起来,忽感一阵天旋地转。
“公主!公主!你不吓奴婢啊!公主……”思洛看着邱予初突然昏死过去急得大哭。
皇帝躬下身子,推开思洛,邱予初抱起来直奔厢房……
黑暗中,邱景湛探出头,深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