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文书之上,密密麻麻罗列着的产业遍布各个地方,规模甚是惊人。有繁华都市的商铺酒肆,有宁静城郊的田庄庄园,还有隐匿于山水之间的别苑雅居,种类丰富,价值难以估量。
此时,般般的声音在颜桎的脑海中悄然响起:“都是真的哦,全部是男配自己私下的产业,还有一些上面没写的,被他充盈国库了。”
颜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知道这份文书所承载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笪明越对她的一片赤诚心意与坚定决心,其价值早已超越了物质本身。
她不由得再次抬眸望向笪明越,见他身姿笔挺,如松如柏,面庞上神色凝重而坚毅,那专注凝视江父的目光中,满是忐忑与期待,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悬于江父的一念之间。
颜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怎么也按压不住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
她在心中暗自欢呼,这些都即将归属于她了,从此往后,她就是富甲一方的人了。
兴奋难抑之下,她悄悄朝着笪明越的方向,微微竖起了大拇指,感谢笪明越给的馈赠!
笪明越注意到颜桎的小动作,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微微向颜桎点了点头,似在回应她的夸赞。
江父接过文书,目光刚一触及那密密麻麻的产业明细,心中便猛地一震,脸上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只是那拿着文书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暴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颜桎趁机说道:“爹,您就让他起来讲吧。”
江父目光瞥来,语气淡淡:“我心里有数,你莫要多事。”
颜桎还想说什么,却见笪明越冲她微微摇头,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江母本在一旁佯装淡定地坐着,时刻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待看到江父接过文书后脸色有了微妙变化,她好奇凑过去看。
这一看,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张成了“o”形,差点就发出一声“哇”。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用手捂住嘴,还偷偷瞄了一眼笪明越,眼神里满是“这小子可以啊”的惊叹,又怕被人看穿,强装镇定。
江父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抬眼直视笪明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疑:“莫以为仅凭这些产业就能证明你的真心,老夫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笪明越:“岳父大人,您请讲。”
江父的目光深远而凝重,声音低沉且缓缓说道:“我与她母亲,自始至终坚守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可这尘世之中,男子多以三妻四妾为常事,我想知晓,你是否能如我们这般,忠贞不渝,独守一人?”
颜桎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赞赏的笑意,不愧是父女,来之前她才和笪明越说过这件事。
笪明越神色凝重而坚定,双眸直视江父,没有丝毫犹豫与躲闪,额前的一缕头发被微风轻轻拂动,更衬得他脸庞刚毅。他微微抱拳,朗声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之心意,日月可鉴。此生但求一心人,相伴白头不相离,绝无三妻四妾之念。”
江父微微点头,面上的凝重之色稍稍缓和:“起来吧。”
颜桎赶忙走过去扶起他,笪明越对着她一笑,那笑容明媚,梨涡浅现。
颜桎抿着唇笑,眼睛亮晶晶的。
江父咳嗽一声:“坐吧,小唐啊,你们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笪明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姿笔挺,犹如苍松翠柏。他双腿并拢,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肩部微微后张,胸膛舒展,脖颈挺直,下颌微收。那端正的坐姿透露出他内敛和沉稳的气质。
“岳父大人,家中诸事现已处置得颇具眉目,不日我要带着初初启程返回江南了。”
江母闻言面露不舍:“多久能回来啊?”
颜桎安静地坐在笪明越身侧,轻声说道:“娘,您放心,我一得空便会回来看望您和爹。他事务繁忙,我自个儿也能回来。”
笪明越微微颔首,附和道:“初初若有空余时间,只管回来便是,我于闲暇之际,亦会前来探望。”
江母听了他们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她起身走到颜桎身旁,抬手轻轻抚了抚颜桎的头发:“你们在江南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操劳了。初初从小在外面,脾气有点大,明越啊,你可得多担待。”
笪明越忙恭敬地回应:“岳母放心,我定会护初初周全,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江南的宅邸已安排妥当,生活起居都会有人悉心照料。”
颜桎则在一旁笑着撒娇:“娘,我也长大了,会学着操持家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了。”
江母破涕为笑,又拉着两人细细叮嘱了一番旅途中的注意事项,一家人在这温馨又略带惆怅的氛围里,默默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做着准备。
夜幕渐临,华灯初上,笪明越与颜桎并未如往常那般回宫,而是选择留在了江家。
江家上下为此特意精心准备,为他们安排了熟悉而温馨的房间。
颜桎款步于儿时的庭院小径,清辉洒落,思绪仿若随风轻舞。笪明越默默相随,相伴无言。行至庭院深处,一架秋千映入眼帘。
颜桎眼眸一亮,一蹦一跳过去,轻盈落座。笪明越嘴角噙笑,缓步行至其后,轻握绳索,悠悠推动。
颜桎的心却未被这片刻的欢愉填满,她咬了咬下唇,打破沉默:“卿卿,西辽那边,你可以不去吗?”
般般告诉她,笪寂好像出现在西辽那边了,她有些担心笪明越去那边,会撞上笪寂,笪寂那边情况不明,他又自视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两人要是对上,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那处情形尚不明朗,我怕你此去会遭遇不测,我心里实在不安。”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忧虑与关切。
笪明越微微一怔,手上推秋千的动作也缓了下来,沉默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昭昭,此去西辽虽有风险,但于公于私,我都责无旁贷。西辽如今局势微妙,他们嘴上说会严管边境匪徒,但实际他们早就掺和进去了,况且派去的军队也无音讯传回,我若不去,恐生更大变数,只是这一去,却要让你为我忧心了。”他微微叹了口气,似有无奈与不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