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稍一迟疑,一把将两人推了过去:“此人的命,比咱们整个堂口人的命加起来都要金贵,耗费些内力怕甚!”
一眼死将天九扶起,三人跳上石床,三双手掌抵在后心为其输入内力。
三个时辰过后,一眼死睡眼惺忪的走过来为天九把脉,过了一会便轻轻一笑:“霸道!霸道!”转头对堂主说道:“好了,好了,这小子胸内淤血已化,筋脉也渐渐通了,停手吧。”
三人身上已有了淡淡的热气,闻言收掌暗自运功,纷纷吐出一口浊气。
一眼死等三人下床,举掌在后背嘭嘭嘭的连击三掌,又将铜盆放到天九身前。
只听哇的一声惨叫,自天九张口喷出一股黑血,而后浑身打了一个摆子,双眼豁然睁开,冷冷道:“谁是堂主?”
那堂主见天九眼中极寒无比,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杀意,连忙颤声回道:“小的姚八鼎,便是青龙舵烟雨堂堂主。”
天九自觉内伤虽是平稳,但似乎有一股真气如长针一般在奇经八脉之中窜行,稍一运功那长针就转头扎在心窝,令他生不如死,不由怒道:“谁给我医的伤?”
一眼死搓搓胡子,懒洋洋地说道:“在下齐松章,您的伤便是我治的。”
天九见左臂已经被夹板绑住,伸出右手:“你再来替我把脉……”
一眼死眼珠一转,急忙上前把脉说道:“您可是有何不适?”
天九一脸冷峻,默而不语,一眼死不由心下惊慌,闭目仔细诊疗,足足沉了半个时辰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好厉害的内力!”
姚八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儿?”
一眼死缓缓撤手,捋须说道:“看来,天字号大爷此次对敌的乃是一位绝顶的高人,虽是经我医治稳住了内伤,却……”
天九不耐:“却什么!”
“您别焦急……我探出你体内多出一股子外来真气,在你体内恣意游走,且单凭你现今的内伤无法化解。但凡您一动用内力,那股真气便如一柄利刃直冲心脉,令你痛苦不堪……依我看,这是神灯照经所致。”
姚八鼎悚然一惊,脱口说道:“卓清师太!”又连忙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小的该死,万不该透露大爷此行之敌!”
天九摆摆手:“无妨!此次我的确与卓清师太有过交手。”
几人听了无不惊异,姚八鼎瞪大双眼:“敢问大爷……乃是天字第几号?”
天九伸出右手比了个九的手势,转而问齐松章道:“你的医术尚可,可有法子祛除我体内的这道真气?”
一眼死看到九的手势与他人对望一眼,赞叹道:“我们几个还当天字号的九爷乃是中年的汉子,却未料想是个俊后生,可敬可敬!”
叹口气又说道:“只不过,我一眼死的医术着实有限,九爷此次内伤颇为奇特,也只有我师兄百草居士文昌虎可以一试。”
“他现在何处?”
“我师兄归隐深林、深入简出,在云顶山南麓的翠屏障隐居,九爷稍待……”转身去了外面取来纸笔,寥寥数笔、龙飞凤舞,写着:“此人为小弟好友,因受内伤弟不能医,特向吾兄求援,万谢!署名寒文。”
写罢将纸张双手递给天九:“他见到此书定然会出手相救,不过我师兄脾气古怪,你莫要多言,只管等他医你就好。”
天九接过纸张,左手指飞速摆动,一瞬便将纸叠成五星的形状放进胸搭之内。
一眼死等人只觉眼前一花,见了此等手法又是一惊,天九手指灵活便如变戏法一般,知道他真是深不可测,张着口不知该如何恭维。
天九左手一招,将纸笔哗的一声吸到掌中,而后俯身画起画来。
姚八鼎满脸堆笑,扯扯一眼死,耳语道:“九爷方才的手法你可看清了?”
一眼死低声回道:“九爷高深莫测,岂是咱们凡夫俗子这一双庸眼能看破的?”
姚八鼎嘿嘿一笑:“你这老小子,从未见过你服过谁,怎么今日对九爷五体投地了?”
一眼死胡子一吹:“能在卓清师太手下过招而不死的,当今江湖你找出几个来我瞧瞧!她的神灯照经已臻化境,除了世外五老之外,任谁也走不过一招!九爷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已然可与之对敌且全身而退,我老齐还能不服?”
两人谈话之时,天九眼眉微皱,边画边说道:“你们几个也不用太过高看,便在外间等候吧,半个时辰之后再来见我。”
四人依言悄然退出,天九跳下石床专心作画。半个时辰之后,五尺见方的宣纸上画满了图形。
忽然间,天九体内真气攒动,手中笔不自主掉落在地,一时间心窝剧痛、冷汗频频,险些跪倒在地,费力扶着床沿勉强站定,半晌才又慢慢平复。
“姚八鼎,齐松章……进来。”
四人就在隔壁候着,听了声响忙不迭跑进来。一眼死见他脸上苍白且挂着细汗,问道:“九爷……您无碍吧?”
“我还能撑多久?”
“九爷说笑,您内伤虽重,那股真气却不足以致命。只不过耽误的久了,那真气肆意妄为,会慢慢的将你的内力耗尽。”
天九点点头,左手一扫,将那张画纸扇起,飘飘落到姚八鼎身前。
姚八鼎慌忙接住,四人围拢仔细观瞧,许久才问道:“九爷,这些图……作何用处?”
天九将左臂袖子撸起:“我左臂上的袖箭弩、如意剑都被卓清师太震坏,身上的袖箭也所剩无几。
这些图乃是具体打造示意,你们寻个高明的铁匠给我再重新打造,这些银子你们几个拿着。”
将三千两银票扔给姚八鼎又嘱咐道:“再者,我去寻文昌虎这些日子,定要将我的事向你们分舵的风水禀报,要他半月之后此处等我。”
姚八鼎见了银票两眼放光,急忙捣蒜一般的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可有酒菜?”天九顿觉腹内空空,又补充道:“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