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嘱咐道:“待会你看池中门板,若是动了,便再将手中门板抛下,以防万一。”
鹰哥点头答应,眼见便要拿到宝物,心中甚是动荡,脸上涨红不已。
天九轻拍其肩,转身腾空而起,在池子上空如大鸟一般划了一道大弧,单脚轻轻点在门板。门板轻轻一沉,池中绿矾油半点未溅到正面,如燕的身子复又弹起,轻飘飘落在金树枝丫之上。
鹰哥看了拍手叫好,天九唯恐金树有毒,手戴鹿皮套,撕下一截衣袖捂住口鼻,这才放心观瞧。
原来此树看似金子铸成,实则只是在树皮之上贴了一层金纸。天九单指一点便将金纸戳破,金纸底下也并非真木,而是青铜铸成。
再往金光闪闪的枝叶之中看去,上面挂满了各种宝石,真可谓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在天罡之时,也曾有人传过宝石辨别之法,一看便知这其中宝石大多都为珍品,价值不菲。
天九一眼扫遍金树上下,其中青玉翡翠数目稀少,品相个个都属极品,当下便专拣翡翠来拿。
自树顶一路扫荡至树底,除翡翠之外还摘了些大颗珍珠猫眼之类,顺手撸下几百枚金叶这才罢休,放在身上足有百斤。
百斤重物在身怕是极难再飞回岸边,远远喊鹰哥道:“我扔些宝石你用衣衫接住,千万莫要手碰,恐是有毒!”
鹰哥二话不说脱下衣衫兜起,四五十个宝石和诸多金叶纷纷落到衣衫之上。
天九这时再看之前门板,果然已慢慢飘回岸边,吩咐鹰哥将另一块门板抛下,这才一鼓作气站,自树枝之上轻纵而起,一个起落之后飞回鹰哥那处。
鹰哥双眼瞪得极大,颤声道:“发……发财了!我听爹爹讲过,一颗鸡蛋大小的珍珠便可买下半座妓院……”
天九听了骂道:“放屁!文居士岂能说出此话?我看你是想妓院想多了。”
鹰哥脸上一红,讪然道:“是是是,九爷你见多识广,等咱们出墓换了银子,你带我去妓院如何?”
天九哼了一声:“你先去问你家老子和妹子答不答应,省得惹上了花柳病,你家妹子再找我寻仇,我二人恐怕是要死一个。”
假山之后乃是一座偌大庭院,远远看去像是宫殿一般,方才鹰哥取门板之时天九已然看了良久,眼见身上宝石珍珠已然不少,再要去那处宫殿寻宝也难以全数带走。
再者,那宫殿之中青烟弥漫,且好似隐着凶险大阵,两人若然冒冒失失闯了进去,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想罢说道:“你看那处宫殿,实则那才是墓主人真正的所在。你可知这金树是何用意?”
鹰哥低头看满衣衫的宝石兀自道:“便是墓主人财大气粗,且喜好摇钱树。”
天九若有所思,许久才道:“依我看,这棵金树如此显眼,一是要盗墓之人来此取宝,而后莫要再打山后宫殿的主意;二是警示盗墓之人,再要深入宫殿,那其中尚有比绿矾油池更为凶险的陷阱相候,好叫人知难而退。”
鹰哥听出天九的话外之音,急急道:“那宫殿之后定然有无尽的财宝,咱们至此而归,那岂不是成了傻子?”
天九转身敲了一下鹰哥的头:“你身上这些个宝石珍珠个个价值不菲,若是全换成银子,你三辈子也花不完。”
鹰哥喏喏道:“话虽如此,不过咱们九死一生才到了此处,哎呀!当真可惜!”
天九指着那处阴森森的宫殿道:“那处宫殿阴森无比,一看之下便觉得后背发冷,远比飞蛇和黑毛要恐怖得多!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机关陷阱,但凡咱们一个不小小便要葬命于此,什么金银财宝、半家妓院,统统成了泡影。那时便成了孤魂野鬼,万世不得轮回,你我便在此间游荡,饱受冷凄之苦,难道你不怕吗?”
鹰哥听了双腿又微微打颤,终是点头道:“此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拿着这些财宝出去便可享荣华富贵。待某日若是不幸败光了,咱们再一同进墓取宝。到那时咱们什么山珍海味、宝马女子悉数享用过了,死便死了,反正也再无憾事,可好?”
天九微微一笑:“讲得好,当是如此。咱们这便出墓,省得文居士寻不到你我发起急来。”
鹰哥随即说道:“我家老子脾气大得很!这便走了,快快!”
两人达成一致,快步下山之后沿着原路返回。经过飞蛇之时,天九取剑将两张蛇皮极快的剥下,自蛇腹之中取出两颗人头大小的蛇胆这才攀绳进洞,
两人一前一后拖着蛇皮财宝,勉勉强强出了石洞。又费力的自盗洞之中爬出。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两人脚步不停,飞也似的跑下山去。
百草谷内静寂无风,鹰哥不见文昌虎在田地打理药田心有有些奇怪,方要开口喊爹,天九连忙将其拦下,极快的拉回竹林深处后低声道:“按照往常,文居士应在外侍弄药田,此刻却不见踪影。再者谷内鸡鸭也寂寂无声,其中大有异常。”
鹰哥心中忐忑,不由道:“爹爹昨日曾讲要为卓清师太备好草药,要你陪我下山去送,难不成他等不及自行去了?”
天九又仔细观望片刻,忽地一脸煞气,道:“定然是出事了,你可曾闻到一丝丝血腥之气?”
鹰哥茫然道:“我鼻子一向不灵,只闻到药草之味。”
天九警示四周后道:“你先躲进竹林之中,千万莫要出来。待我确认之后,仿三声鸟叫便是要你赶紧逃离,若是五声便是平安无事,你方可出林,懂了?”
鹰哥点点头道:“九爷当心些。”
天九将宝石等物扔在脚下随即在林中游走,眨眼之间已悄然绕行到屋后,在屋后待了片刻并无异状,这才轻身一纵落在文昌虎居室之顶。
轻轻拨开屋顶茅草侧耳一听,隐隐听得呻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