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两颗则在天九面前五尺处同刻炸开,便如五雷轰顶,直将天九震飞而起,连带身后慕君还重重撞在墙面。
慕君还嘤咛一声昏死过去,天九有神灯照经护体,虽是受伤不轻却也不足以致命,一手提起慕君还便向北墙破洞那处飞出。
此时慕家弟子纷纷提剑而出,屋子已然火光冲天,慕春雷一时间看不真切,只是隐约知道有人自屋中窜出,边纵跃而起边喝道;“那人杀了大师母,掳走了君还,还不拦住他!”
弟子见火光之中冲出一浑身冒烟的黑脸一时间吓得呆了,听到慕春雷喊叫这才打起精神提剑上前阻拦。五柄长剑齐齐杀到,两剑直刺,另三剑则是分三路横削而来。
天九暗道慕家剑法倒也算是上乘,不过此刻不可恋战,出手便是全力,手中短剑陡然长了两尺,在身前极快的画了一个半弧。
只听对面五人惊声喊叫,五柄长剑竟应声撒手,天九一脚踩在一人肩上又是一纵,转眼间便飞出三丈。
慕一柏取了纸笔,听到爆轰之声连忙跑出,恰好与天九打个照面,大骂一声:“你这短命的畜生,哪里逃!”奋力跳起一剑力劈而下。
天九哼了一声,抬手便是一弩箭射中其右臂,复又一剑挑落其长剑,提起慕君还一头顶在其胸腹,将其撞得翻落在地。
慕一柏知道天九的厉害,落地之后连忙翻滚,天九待要出剑身后却有疾风来袭,也只好收剑侧跳闪避。
一柄长剑随即叮的一声刺入砖地,原是慕春雷见慕一柏有难,急忙掷出长剑驰援。
天九则趁机几个起落飞跃两重院子,如一抹黑影消匿无踪。
慕春雷喝骂不止,沿着天九狂奔方位追了五里地也不见踪影,终是甩剑长叹一声,暗道此人遁走成了心头大患,也不知慕君还是死是活。
天九实则并未逃远,静静隐在一处土丘暗影之处待慕春雷等人疾奔而过,复又悄然返回客栈马棚那处,将慕君还放在白马之上,自己则跳上一匹枣红马儿一同向西纵马而行。
两人两马一口气奔出五十里地,自觉慕春雷等人根本无法追来,这才寻个隐蔽林中钻了进去。
入林之后听到水流之声,又驱马向深处走了半里,赫然见一四五丈宽的溪流正哗哗奔腾。
此刻人困马乏、口干舌燥,天九跳下马来在河边掬水而饮,又唯恐慕春雷追来,下水试了水深,将两匹马死命拉进浅水之中,缓缓渡到对岸,这才放下心来。
慕君还一路颠簸竟也未醒,天九只当她已然死了,淡淡说道:“想不到你家二叔竟对你母子动了杀心。不过死了也好,总好过日日被人算计。”
不想上前一探鼻息还有些温热之气,闭眼摇摇头道:“我这是何苦救你?”双手将她抱起,寻了一处软草之地放平。而后又撕了半截袖子蘸满了水浇在她口中。
不一会慕君还轻声呻吟,闭眼牙关紧咬,一手捂着头顶,另一只则手捂着左肋那处。
天九伸手一摸,只觉左肋那处略微塌陷,便知她肋骨断了数根,好在并不很重,便上手为她接骨。
不过天九接骨之法乃是看医书之后自行研习,只为自己接过数次,因此手法颇重,咔咔对好错骨之后慕君还只觉剧痛无比,张口便要出声。
天九眼疾手快捂住其口鼻,此时慕君还已然完全醒了,见自己衣衫被翻到前胸凸,再往上一丝丝便是私密之处,不由张口咬住天九手掌,急忙拉下衣衫眼中流出大颗泪珠。
天九吃痛不语,静静看慕君还默然流泪,嘴角流出红血。
慕君还见天九眼中并无色欲之光,松口怯生生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九收手,取了湿布擦干血流才道:“帮你接骨,你肋骨断了三根,若不然翻你衣衫作甚。”
慕君还泪流不止,颤声道:“我以为……你……污了我的清白……”
天九哼了一声:“女人我见得多了,似你这般瘦弱在下未有一丝丝念想,你且放下心来。”
慕君还低头看看身子,心中不知怎的竟闪过一丝失望,许久才道:“我娘……现在何处?”
天九想起蔡蕴娴四分五裂之景,好似那颗头颅飞了过来,喘口气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慕君还方才梦到娘亲嘶声狂呼要她快些逃了,心中已然有数,强装镇定颤声问道:“她……她是为护我而死。”
天九起身道:“慕春雷要杀你们母女,定然是为了断意剑。”
慕君还奇怪的看着天九,眼神摇摆不定,道:“你怎会知道?”
天九去水边洗了洗面,暗自运动调息片刻已知内伤倒不算重,只是衣衫烧得发卷,且上面满是孔洞,用手轻轻拍打下摆那处经碎成布片落下。
这才回到慕君还身旁说道:“据我所知,当年秋白剑客与御剑山庄庄主厉野芒相约比剑,激战千合不分伯仲。
最后两人惺惺相惜,而后一同开怀畅饮整夜,厉野芒大醉,将断意剑赠予秋白剑客,也便是你的爹爹。
不过,慕春雷在索要断意剑之时竟将它称之为镇派之宝,此种深意便已明了,那时你与母亲俱都在场,难不成未曾听出?”
慕君还听了脊背发凉,暗道那时二叔的确曾讲过此话,只怪自己太过信他,竟未听出其中含义。不由对天九起了些许佩服之意,问道:“马大哥,你为何要救我们母子?”
天九暗道马大哥便马大哥,今后走江湖也方便些,点点头道:“断意剑曾在古墓之中救我性命,秋白剑客便是与我有恩,我逃离之时听到令母惨呼,隐约猜到遭了毒手,这才出手。其实你也不必谢我,要谢便谢你死去的爹娘。”
慕君还听到死去的爹娘,自己已成孤家寡人再也忍不住捂面失声痛哭。
天九见了冷冷道:“慕春雷兴许已然追来,你哭便哭,只是莫要出声,省得麻烦。”
慕君还将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身子不住颤动。
天九自知此种痛楚便如同刀奴之死和青麻丢了一般,谁人也无法劝解,不自主的起身护在其身前,以防慕春雷等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