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眯眼看着厉若恬:“你当真想知晓?”
厉若恬面上微红,轻咳一声道:“我倒也不急着知晓姻缘之事,只是看不惯你这万事通的嚣张模样,定然是瞎猜的。”
天九微微正色,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些个本事俱都是在鬼门关里学来的,学不好便是死路一条,自然比寻常人会的多一些。这看相之术虽是不精,却也潜心学了几日,总该讲得对七七八八。”
厉若恬将小手又张开了些:“你讲来听听。”
“你这手相总的来讲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天九摸着下巴幽幽说道。
厉若恬啧啧嘴:“此事你便不要再讲了,我就差将御剑山庄的牌子扛在肩上了!”
“不过……”
“什么?”厉若恬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你看,你这姻缘之线极浅且上弯,那便是你年纪轻轻便爱慕一不着边际之人,到最后……爱而不得,可惜。”
厉若恬猛然将手收回,恨恨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番说辞怕是要我出银子破解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下无能为力。”
厉若恬低声咒骂,转而对慕君还道:“他满嘴胡言,还要看手相么?”
慕君还摆摆手,策马走到天九近前,将右手举给他看,笑道:“我看他还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天九一见之下轻轻击掌,道:“啊呀呀,你这手相好得很!掌纹清晰可辨,只是少年或有些坎坷,中年便时来运转。尤其这姻缘之线,只一根且长直,定然美满至极。”
厉若恬听了更是气恼,拿过慕君还的手来看,却不知那根线是姻缘线,索性一甩手纵马走到最前头,不再讲话。
慕君还一脸羞涩,独自胡思乱想了一通才抬眉问道:“大哥,你莫不是在诳我?”
“童叟无欺!再者,你们两个连半个子儿都未放到我手中,我为何还要故意夸你?”
慕君还见他讲得一本正经,又暗自欢喜了一会。却听天九肃然道:“前路一里有大队人马飞奔而来,泥路难行,三辆马车此时要躲也躲不过去,正好前面回弯那处有处石滩,咱们先行在那处等候。”
慕君还听了连忙调转马头,将三辆马车引到石滩那处,只听呼喝之声传来,前路之上碎泥乱飞,一大队兵马疾驰而来。
天九背过身去,怎料这队人马见到三辆马车竟缓缓驻足,一人叽里咕噜的讲了一通,天九回过身去不明所以。
那人乃是西洲将领,一身黑红相间的皮甲,腰间挎着一柄黑鞘金纹的弯刀,扬起马鞭啪的一声在半空打了一鞭子,如鹰的双目凌厉至极,骂道:“汉狗!车里装的何物?”又侧目看了看慕君还与厉若恬。
天九也不气恼,老老实实地答道:“药材,还有小人的小妾。”
“小妾?那这两个是谁?”
“自然一个正室,一个偏房。”
那兵士一脸鄙夷之色,道:“汉狗果然荒淫无度,两个不够,还用马车来装!来人,去将马车内的女子拉了出来,我倒要瞧瞧这汉狗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将领身后兵马不下五百,且个个持枪背弓甚为彪悍,天九尚不能轻举妄动,眼睁睁见六七个兵士挨个将车门拉开,将那些个女子驱赶到一处。
众兵士均看得呆了,将领舔舔唇边道:“这些个女子俱是你的小妾?”
天九恭恭敬敬回道:“回将军,的确是我之小妾,多是多了些,好在我能养活,总比在她们家受苦好得多。”
将领横眉骂道:“你这厮哪里是狗,分明是头种驴!”
天九笑而不语,马车前的小兵却对那些女子动手动脚,不由朗声道:“我等俱是百姓,还望将军高抬贵手。”
将领哼了一声:“你这分明就是贩卖人口!这些女子我自然要全数带走!”
天九面上一冷,抱臂说道:“将军三思,若是惹恼了老子,你的项上人头恐是要搬家了!”
“放肆!”
将领拍马上前,弯刀冷光一闪,眼见便要将天九头颅劈作两半,他却如游鱼一般滑到将领身后,一拳将铁盔击飞,继而单手掐住后脖颈那处,便好似拎住一条奶狗。
将领只觉剧痛来袭,不由眼前一黑,手中弯刀已然到了旁人手里。
“要你那些糟兵悉数退了回来,再要对老子小妾无理,定要捏碎你的狗头!”
将领脖颈那处噼啪作响,心知遇到中原武林高手,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一招手:“退回来!”
众兵士一阵骚动,纷纷举枪喝道:“放手!放手!”
天九缓缓调转马头,躲在将领身后道:“有种的就放箭将你家将军射成刺猬!若是无胆便闭嘴!”
“你在西洲国境之上,孤身一人与东进铁骑为敌,简直胆大妄为。即便是杀了本将又能如何?我八百铁骑之下一瞬之间便成了草肥,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
“你废话多得很!你等若不惹老子,我才懒得出手教训!如今我将你擒住,八百铁骑又奈我何?若不想死在我手,还不命这些小兵西退百里?”
那将领正在踌躇之际,忽听西面有人远远喝道:“何事止步!金将军发了军令,贻误军情者就地正法!”
话音方落,兵士哗啦啦闪出一条大道,传令之人见此情景不由呆了一下,问道:“你……余尔哈,这是何故?”
余尔哈低眉道:“好汉,军令如山,今日之事咱们暂且放到一旁,待我得胜归来再行计较,如何?”
“待你得胜归来便是我的死期,如此不妥,不如等你家金将军前来定夺。”
“万万不可!”
“金将军到!”
一身高八尺有余,身着白衣亮甲的青年将军纵马而来,见余尔哈被人所擒勃然大怒,夺了身边小兵的弓箭举手便射。
白羽如电,眨眼即至,众人只当余尔哈定然被射死,那箭支却被人轻易斩断。
“吾命休矣!”余尔哈一声嘶叫,冷汗如瀑。
天九却道:“将军放心,只要在下不杀你,谁人也伤不了你分毫。”
那青年将军看得清清楚楚,飞箭距余尔哈不足五寸之时身后一柄弯刀快如光闪轻易将它斩断,不由心下一惊,昂头道:“你是何人,因何擒我麾下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