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不到老娘,时日久了或可想得开了,自然会来寻咱们,到那时咱们再行应付便是。不过此刻咱们不可再与他谋面,否则短时之内他老娘之死定是要瞒不住,我看咱们还是先行下山为妙。”
慕君还长出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天九一旁宽慰道:“我知你心地良善,不过凡事尽力而为也便是了,不必太过挂心。那墓中你还相中何物?趁夜色未明,陪你进去再取一些。”
慕君还神色黯淡,许久才道:“罗前辈这一死太过突兀,我心中尚不能平……至于墓中那些财宝,多了也是毫无用处,便先放到此处,以后若是用得着再来取拿不迟。”
天九拍了拍腰间,只听得叮叮作响,说道:“我取了些金饼,回去之后放在你那处,可用于今后书庭别院开销等杂事。待我走后,书庭别院便由你掌管,潘银巧虽是精于算计、老于世故,不过她对我极为忌惮,绝不敢存有二心,你可放心由她指挥日常事务,不过也要留有三分戒心。
宫月明极为聪慧,且此时心地纯净,你可将她纳为心腹,由她留意潘银巧等人,若察觉异状便要硬下心来处置,千万莫要觉得抹不开面子听之任之,恩威并重才是良策,可令书庭别院安安稳稳。”
慕君还听了心中忐忑,低眉道:“大哥,如此大任我怕是不成……”
天九肃然道:“君还,你莫要妄自菲薄,我与他人有何瓜葛?况且这些女子当中也只你懂武功,此事非你不可!便是我不讲,那些个女子早便以为咱们之前非同寻常,遇事也自然而然要寻你做主。”
慕君还小脸通红,喏喏道:“那……那小妹便勉为其难,姑且试试……”
两人待天际未明,晨雾蔼蔼之时下山,临走之时将洛八郎来时马车解开,令马儿可四处吃草,这才骑马赶回。
日上三竿之时赶回书庭别院,门口两名女子远远张望,见两人骑马赶回,赶紧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两女子均不过二八年华,一脸稚嫩。到天九马前已是气喘吁吁,其中一肤白貌美的女子娇滴滴的道:“恩人大爷,我听潘姐姐讲了,谁人若是想要回中原的,可随着和武庄的薛大少一同回去……我父母尚在,如今思乡情切,还请大爷恩准!”
另一少女附和道:“小女子也是如此,娘亲体弱多病,这几日连连梦到她,还请大爷恩准!”说罢两人目中流泪,跪地磕头。
慕君还连忙下马将两人扶起,软声道:“此事……”话到一半又转头看向天九。
天九轻轻摆手,示意要她代他答复,慕君还这才又说道:“此乃人之常情,我们自是不会阻拦,你们快些回去收拾衣物,等薛公子回中原之时自然要到书庭别院来接。”
两女子破涕为笑,一女子边抹泪边道:“薛公子已然来了半个时辰,我两人见大爷尚未赶回,这才在此等候。大爷待我们不薄,一是不敢擅自离去,二一个也是舍不得……”好似自知此言不妥,脸上骤然红得通透。
天九笑了笑:“薛公子来得正是时候,我带你们一同见见,一路之上也有个照料。临走之时再去慕姐姐处每人领上一百两银子,也当是咱们分别之礼了。”
两人听了心中欢喜,便如小雀儿一般跟在慕君还身旁,一同进了书庭别院。
却不知大堂之上坐了不少人,除了薛真铁及手下,厉斩荒兄妹及单赤心也在一旁等候,见天九走进大堂,不由得起身相迎,唯独厉若恬神情寡淡低头深思,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薛真铁尤其殷勤,跑上前来躬身一拜:“恩人,真铁这厢有礼了!”手下之人也紧跟躬身一拜。
天九面沉似水,淡淡说道:“诸位莫要客套,请坐!”经过到厉若恬那处之时,只听她嗤了一声,低声道:“也不知孤男寡女昨夜去了何处!”
慕君还听了面红耳赤,天九则头也不回走到上座缓缓坐下,又安排慕君还坐在身旁才道:“昨夜风清月朗,我与小妹去了山间赏月,令诸位久等了。”众人这才又坐下。
厉若恬听了更是气恼,不由低声道:“狗屁!昨夜乃是阴天,你们赏得哪门子月?”
厉斩荒打个哈哈,解围道:“小妹当真顽皮,几日不见便要与马兄说笑,还望马兄莫要怪罪!”
厉若恬气呼呼坐在那处,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又忍不住道:“堂堂中原武林中人,做什么不好,非要跑到西洲国当什么副将!当真不知廉耻!”
厉斩荒慌忙起身待要捂住厉若恬嘴巴已是不及,也只好躬身道:“小妹年幼无知,还望马兄大人大量,莫要与她计较!”说罢狠狠剜了她一眼。
天九翻翻眼皮道:“三公子多虑了,我自是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小孩家家是非对错尚且难以分辨,又何能看透繁杂之事?”
厉若恬听了更是羞恼,起身手指天九厉声道:“谁是小孩家家?你可是看不起御剑山庄?”
天九笑了笑;“御剑山庄?我劝你还是分清与和武庄哪个为江北第一大庄再来问我。”
薛真铁听了急忙起身,只因江北第一大庄的名号并未花落,与御剑山庄排位之事江湖之中已然争论近十年之久,不过俱是私下谈论。
如今被人拿上台面来讲便好似两家水火不容一般,连忙笑道:“排位之事乃是江湖好事之人无事生非,御剑山庄与我和武庄历来交好,谁一谁二无关紧要,主要在中原江湖行侠仗义,可为表率。”转头又道:“斩荒,愚兄如此讲法可有不妥之处?”
厉斩荒微微一怔,暗道你来问我便好似我矮你一截似的,不过此事也不必太过计较,回道:“薛大哥言之有理,同为江湖门派,又何必为那些虚名所困?”
薛真铁听了又坐回原处,道:“正是如此。”
厉若恬见旁人对她所言之事并无接茬,索性哼了一声甩手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