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姜祸水心里甭提多甜了。
她的好弟弟呀,可真没白疼。
姜祸水挠了挠他的下巴,“真乖。”
……
今日在郊外的人不少,夏濯虽不受宠,但总归是个皇子,而且有一副不错的相貌,一举一动自然有人关注着。
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京城不久便传出七皇子夏濯追求姜府首富的掌上明珠被拒绝的消息。
因此走在街上,总有百姓复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相比之下,书院里那些贵族子弟就不客气得多了,拿他来揶揄打趣的不在少数,当然嘲讽者也是有的。
夏濯连无视的权力都没有,只能作毫不在意地笑着受了这些,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
回想起那天姜祸水的态度,夏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她独独拒他于千里之外?
有人安慰他。
“修竹,你也别太气馁,要想想那可不是一般女子,那可是全京城最漂亮的大美人儿啊,心高气傲也正常。”
另一个人说:“也未必是心高气傲,我听说她们女孩有个毛病,越喜欢谁就越表现得讨厌谁,嘴上说不要其实是要,这就叫什么?口是心非!”
夏濯心中一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出水面。
难道如他所言,姜祸水对他表现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居然是因为喜欢他?!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毕竟他从未得罪过她,哪有人会毫无理由地突然厌恶一个人呢?
解释起来只有可能是她在害羞,在欲拒还迎。
想通之后,夏濯心情好了很多。
……
等了几日,都不见姜府传来消息,夏濯心中生疑,决定亲自去看看情况。
他明明交代铺子里的人把那能使人筋骨腐朽的奇毒交给姜倾城,这药来的不容易,数量稀少,万万不可被浪费了。
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端倪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毒的特性。
一路上夏濯思虑重重,在脑中列举了很多种可能。
在踏入那间被他作为情报据点之一的小店铺前,夏濯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姜祸水。
“姜姑娘?”
听到身后熟悉的嗓音,姜祸水笑了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
不过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碰见也不奇怪。
她转身戏谑道:“七皇子什么时候对首饰也感兴趣了?”
夏濯噎了一下,“我……”
掌柜的连忙道:“瞧姑娘说的话,男子来买首饰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想送给心爱的姑娘了。”
他顺势点头。
忽然想起姜祸水喜欢他这个推断,不知道听了这番话会是个什么反应,他留心观察她的神色,只见姜祸水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紧张和羞赧。
夏濯心微微沉了沉,随后安慰自己:
没关系,兴许是她掩饰的太好了。
掌柜的见自家主子亲自来了,知晓是有要事,但现下有外人在场自然不方便说,他问:“姑娘想买点什么?”
姜祸水原本来这只是想来找找线索,但夏濯的出现令她改变了主意。
她突然想打草惊蛇了。
从怀中拿出之前从姜素迎房里换来的小瓶子放在掌柜的面前,像是没觉察他微变的脸色一般笑眯眯地说:“我这趟是来替堂妹还个东西的,想必掌柜对这个瓶子不陌生吧?”
这是从他店里出去的,得了主子亲口交代,在姜祸水拿出来的那一刻掌柜的就认出来了。
但是他存了分警惕,做生意的最怕被诈,因此佯作不解地拿起瓶子仔细观察,手不经意地摸索着瓶身,在摸到那个特有的暗纹之后就知道没跑了,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夏濯。
这一切被姜祸水尽收眼底。
“这的确是我们店里的东西,可姑娘面生得很,不知是从何而来?”
“掌柜好记性,连店里哪位客人买没买过东西都知道。”姜祸水笑了笑,说着看似夸奖实则讽刺的话,“这是前几日我家堂妹在这买的东西,她回去之后说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托我来还给你。”
掌柜哪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听她说没用,顿时惊得抬了头,哑口:“这……”
“这什么这?东西都在这里了难不成你还想抵赖?还不快点把钱退给我,我可赶时间的。”
夏濯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姜祸水和掌柜僵持了会儿,他才出声道:“姜姑娘说的对,既然东西不好用,自然该退钱的。”
于是姜祸水带着白来的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掌柜的收回目光,不敢去看夏濯的脸色。
良久,夏濯叹息一声,好像十分遗憾似的说了一句:“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
如果说在这之前姜祸水有五分疑虑,那么在出了店铺之后就已经完全打消了。
给祖母下的毒是夏濯给的,只不过他不知从哪打听到姜素迎和稷亲王那点事儿,刚好利用了一下。
得了结果,姜祸水说不上开心。
夏濯只是个外人,而且骨子里自私得很,他做出损人利己的事并不奇怪,她总会想法子报复回去。
但姜素迎和姜倾城却是祖母的亲孙女,为了一己私欲竟能把胳膊肘往外拐到了这样的程度?
姜祸水寒了心。
她本念着叔父的情分,想着虽然演不出兄友弟恭,但至少可以互不相干,维持表面的和平。
现在看来……
姜祸水冷笑出声。
有些人不配。
她忽有所感,转头望了望某个方向,但看过去的时候空无一人。
……
另一边。
祁瑨的府邸。
静谧的室内,战况激烈的棋局前,白袍少年独自对弈,窗边传来动静,有人轻手轻脚地落了地,走到他身边行礼。
他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有门不走偏爱翻窗的毛病?”
金河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和殿下你学的嘛。”
“嗯?”
金河正色道:“姜大小姐方才把东西当着七皇子的面还回去了。”
“嗯。”
金河想不通,姜祸水完全不必这么做,为什么要打草惊蛇呢?
他不自觉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执棋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祁瑨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吓他啊。”好叫他歇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心思。
“……”
金河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像他想不通为什么殿下要让他鬼鬼祟祟地跟着姜大小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