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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祸水等了一整天,却始终没有等到任何关于夏蝉的动静,她心下存疑,旁敲侧击地问泷儿还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泷儿摇摇头说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
翌日,姜祸水习惯性地早醒了。
刚睁眼,便明显感觉到身子比昨日轻盈了不少,身上的酸软褪去不少,腰上的伤口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看来涂了祁瑨给的药,加之躺了一天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想到今儿个终于不用再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房里,姜祸水舒展着四肢,心情愉悦。
泷儿伺候着她更衣洗漱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瓷娃娃似的,对于她要出门活动的决定忧心忡忡,无数次想说服她打消这个念头。
姜祸水好笑道:“我已经好多啦。”她按着泷儿的肩膀,挑眉道:“别哭丧着脸,说好的不能被人发现呢?”
泷儿心不在焉地点头,仍不放弃劝说她,“姑娘,不如你再休息一天……”
好吧,劝说无效。
姜祸水无奈地捂着脑袋,开始耍无赖:“我不听我不听……”
虽说姑娘不肯听话,但泷儿还是任劳任怨地给她在镜前梳着发,给她挽着鬓,看着少女略施粉黛便精致万分的脸,由衷感叹道:“姑娘可真漂亮。”
面对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总觉得她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怎么会有人舍得对她下那样的狠手呢?
……
自从昨日玉莲离开后便再没敢出现在姜祸水面前,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姜祸水漫不经心地绕着发尾,慢悠悠走到了姜韵宜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还未出声,房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正对上太子那张略带烦躁的脸。
姜祸水笑眯眯道:“见过太子殿下,未曾料到是太子殿下屈尊给民女开门,这厢失礼了。”
话虽说着,膝盖却纹丝不动。
而太子一见到她便挪不开眼,哪里会关心这些,讪讪道:“祸水姑娘请进。”
她不客气地绕过太子走了进去。
姜凌居然也在。
姜祸水挑眉,打了个招呼,半是调侃地笑道:“这是聚在这开什么会呢?”
“还能是什么会,还不是……”
姜凌愁眉不展,下意识顺着她的话接了过去。
不过还没说完,那一直缩在床脚的姜韵宜却像吃了炸药一样跳起来打断了他,指着姜祸水的鼻子,面容狰狞,“是你!”
“一定是你搞的鬼!!”她猛地跳下来,扑到姜祸水面前,扑腾着手要打她。
然而还未近身,原本站在后头的太子便冲到了姜祸水面前,一把推开了扑过来的人,而姜祸水纹丝未动,俯视着狼狈栽在地上的女人,看着她眼底的怨恨,微微一笑。
她分明连姜祸水的一片衣角也没沾到,太子却紧张兮兮地转身问:“祸水你没事吧?”
姜祸水后退两步,躲过太子伸过来的手,疏离道:“多谢关心,我很好。”
太子目光黯了一瞬,随后余光触及到姜韵宜怒目而视的阴狠眼神,眼中有阴鸷一闪而过。
太子还在这看着呢,姜韵宜就撒泼胡来,姜凌颜面尽失,抓着女儿不让她撒泼。
原本想约太子来好好谈谈,让姜韵宜好好表现令太子对她改观,这样也好化干戈为玉帛,日后嫁过去也不至于难过,如今这么一出,太子又不是傻子,姜韵宜这悍妇形象怕是落实了,姜凌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了。
见太子对姜祸水的态度与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如此落差,姜凌心生烦躁:“阿晚来有什么事吗?”
姜祸水垂眸道:“我听说了堂姐的事,特意来看看她,但既然堂姐这么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姜韵宜朝她的背影吼道:“滚!”
姜祸水这话听得在场两个男人都不是滋味,明明她是好心来看望堂姐,自己居然把气撒到侄女身上,而姜韵宜的态度还这般恶劣,姜凌皱眉,忍不住呵斥道:“够了!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姜韵宜扯着他的衣袖,“爹!都是她害了我!是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失身给太子?!原本应该是……”
太子一听她要把事情抖出来,立即冷哼一声打断她,“姜韵宜,你看不上孤,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顾忌着姜凌还在,他压低了声音,嘀咕道:“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罢了!”
果然,他这话严重刺激到了姜韵宜,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大声哭了起来。
而太子早就转身追着姜祸水而去了。
姜凌叹了口气。
……
姜祸水走的不快。
一来她身上的伤不允许她大幅度动作,二来是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在等身后的人追过来。
太子急匆匆追出来,见到佳人未走远,顿时喜出望外,小跑着跟上去,下意识喊道:“祸水姑娘!”
姜祸水白了个白眼,没纠正他的称呼,淡笑着转身看他,“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眸,太子一下涨红了脸,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离姜祸水这么近。
于是这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似的,痴痴望着姜祸水傻笑。
真好看呐,美目顾盼,肤若凝脂,体态婀娜,声音也和黄鹂似的清脆好听。
他不吭声,姜祸水也没催促,轻笑一声,转身往前走。
太子殿下就在几步之遥的后头跟着。
走到了僻静处的小花园,姜祸水突然转身,瞪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一直跟着民女做什么?”
她这一眼似嗔似怒,瞪得太子心驰神荡,只觉她这句话比京城最优秀的琴师奏出的乐曲还动听,一时失了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想自己应该理直气壮地说“孤喜欢你,你跟了孤吧”,但他前夜才与她堂姐抵死缠绵,也许不久便要迎娶她的堂姐,他纵使脸皮再厚,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唐突佳人。
太子绞尽脑汁地找话题,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孤听说你拒绝了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