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夏术在祁瑨府上昏迷过去,被手下的人抬回王府,过了很久才醒过来。
他醒来后也不吱声不动弹,悄无声息地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下人敲门请他用膳,夏术才有了反应。
诺大的饭桌,只有夏术一个人在用膳。
许是知晓他心情不好,旁边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多余的动响声,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时间只听碗筷偶然碰撞的清脆声音。
之前从未觉得一个人吃饭孤独,今日夏术莫名感到自己孤零零的,还挺可怜的。
他冷下脸,突然没了胃口,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冷声问:“那个贱人在哪?”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禀王爷,姜侧妃她一直被关在房中。”
“哼。”夏术冷笑了一声。
夏术这辈子头一回被人算计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是被一向瞧不上眼的愚蠢的女人。
他眼底闪过阴鸷。
到底是从哪来的自信,敢对他下手?
——
姜素迎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内,从昨夜到现在一个人也没见过,贴身婢女不知所踪,也没有人给她送饭。
她舒坦日子过惯了,起初还不相信夏术会如此狠心的对她,于是闹喊了好一会儿,可一直到她嗓子开始冒烟都没人搭理她。
姜素迎感觉自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任何动静。
其实在几个月前她就逐渐发觉夏术的情绪不太对劲,有时候在说着话会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似乎药物能让他保持冷静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不仅仅是在十五,有时候他会突然要求她把药给他,甚至询问她药物的方子。
她哪里说得出什么方子,当时心慌得不行,胡乱糊弄过去了。
姜素迎抱着侥幸的心理一直安慰着自己不会发生什么的,直到昨晚他服用了药物后不但没有恢复平静,反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杀了不少下人,要不是姜素迎跑得快,恐怕也要丧命在他手上。
回想起他恶魔附身一般恐怖的场景,姜素迎打了个哆嗦。
当时她三魂被吓走了两魂,面对夏术的质问脑子一片空白,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素迎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明明过了一年多了,药效一直是稳定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姜祸水骗了她吗?可是不应该啊,姜祸水如果骗了她,一开始为什么要帮她?又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动手脚?
虽然他是在昨夜吃了药之后出现了状况,这也不能证明是她给的药有问题,不是吗?
也有可能是他的仇家趁着他没有防备给他下了毒,只是刚好赶上昨夜毒发了而已。
一定是个误会!
正在姜素迎战战兢兢地自我安慰时,一直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姜素迎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夏术扑了过去,想要如从前一样扑进他怀中,对他撒娇。
而她也确实扑进了他的怀中。
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他推开的姜素迎心中一喜,以为夏术像她一样想明白了,意识到这是一个误会,正想向他撒娇诉苦,不料一抬头却发现抱着她的人并不是夏术。
面对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姜素迎顿时脸色大变,没控制住尖叫了一声,猛地推开了他。
姜素迎抬头,发现夏术就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愕然,“王爷?”
他居然眼睁睁看着她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也无动于衷?!
“迎迎,”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夏术诡谲莫测地笑了笑,“你爱我吗?”
姜素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忙不迭点头,“我爱你!王爷,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是绝对没有害你的心的!”
夏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道:“既然你为什么都愿意为我做,那就替我好好伺候这几位兄弟吧。”
姜素迎闻言,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夏术对她的绝望置若罔闻,浅笑一如从前宠爱她那时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如彻骨寒冬。
“如果你敢反抗,没有让这几位兄弟尽兴,本王可是会生气的。”
他抬眸,直勾勾望进她心底,“到时候迎迎可能会生不如死呢。”
说完,他朝身后站着的十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投射在姜素迎身上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紧接着,他们便呈包围式向姜素迎靠近。
姜素迎瞳孔猛缩,眼见夏术要转身离开,什么都顾不上了,慌忙喊他的名字。
听到她的声音,夏术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了身,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猎物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姜素迎发现他停下了脚步,心底存着最后一点希冀,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舍得这样对她。
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地相爱,他如果对她全然无情,为什么会纵容她这么久?为什么会给予她宠爱?
她泪眼婆娑,企图唤起他内心的怜惜。
“夏术,你……”
这是她为数不多直呼他名字的时候。
可是目光在触及那双深情的眸子此时平静无波,甚至隐隐透露出看戏的神色时,姜素迎内心咯噔一声,原本想说的话突然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她脱口而出:“你爱我吗?”
夏术眉梢微挑,似乎对于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些微讶异,眼中忽然弥漫笑意,只是瞧着多少带着嘲讽的意味。
姜素迎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执着于这个答案。
少女时便对这个人芳心暗许,她原本信誓旦旦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可是他迟迟没有音信,不见来提亲,一直到在宴会上他对于她成婚表露出不情愿的态度,无一不让姜素迎心生迟疑。
她再愚蠢,到底没有失去女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