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林冲有喜争从征
喧嚣的市井声浪如潮水般涌来，又随着晁雄征的靠近，神奇地退潮般静谧下来。
他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好奇的，敬畏的，探究的，如同细密的丝线，将他缠绕。
他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像前世走在红毯上，被闪光灯包围的明星？
只是这红毯是青石板铺就，闪光灯换成了数百双灼灼的眼睛。
“太子殿下千岁！”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跪下，带动着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跪拜，山呼海啸般的“千岁”声响彻街头。
晁雄征心中暗叹，这古代的礼节还真是繁琐啊，怪不得皇帝老爹每天都腰酸背痛的。
他虚扶了一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却落在了街角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
那是一个卖小报的摊子，简陋得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摞薄薄的纸张。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像只警惕的鼠。
晁雄征早就听闻东京小报的风靡，据说这上头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宫闱秘闻，甚至连官员们的私生活都敢写。
他心中一动，决定去探个究竟。
“殿下，这小报……”侍卫刚想开口劝阻，却被晁雄征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缓步走到摊位前，拿起一份小报，随意翻看着。
上头的内容果然五花八门，有说哪个官员贪污受贿的，有说哪个贵妇私会情郎的，甚至还有说宫里闹鬼的，看得晁雄征是津津有味。
“这小报，都是真的？”晁雄征状似随意地问道。
摊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陪着笑脸说道：“殿下，这……这都是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哦？坊间传闻？”晁雄征挑了挑眉，指着其中一条关于自己和某个大臣女儿的绯闻，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这条呢？也是坊间传闻？”
摊主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晁雄征也不为难他，扔下一小块碎银，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小报背后，肯定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操控，他得好好查查。
垂拱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冲、武松、穆弘、徐宁、王进等一众武将，皆身披铠甲，腰悬宝剑，肃然而立。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殿下驾到！”随着一声高呼，晁雄征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大殿。
他环视一周，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心思。
“诸位将军，”晁雄征的声音沉稳有力，“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末将等愿为殿下效死！”众将齐声高呼，声震殿宇。
“好！”晁雄征满意地点了点头，“朕……”他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登基，连忙改口道，“本宫近日收到消息，辽国蠢蠢欲动，恐有不轨之心……”
不等晁雄征说完，林冲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朗声说道：“殿下，臣有一事相禀！”
晁雄征微微一愣，示意林冲起身说话。
林冲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启禀殿下，臣之妻……有喜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将纷纷向林冲道贺，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晁雄征也笑着恭喜了林冲，心中却暗自思忖：这林冲突然报喜，莫非……是想借此机会，争取从征的机会？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冲一眼，说道：“林将军，本宫知道你是一员猛将，渴望建功立业。只是如今战事未起，你……”
“殿下！”林冲打断了晁雄征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臣虽家中添丁，但保家卫国之心，从未改变！臣恳请殿下，让臣随军出征！”
晁雄征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殿内其他几位跃跃欲试的将军，心中已有决断。
“好！”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既然林将军如此忠勇，本宫岂能不成全！传令下去……”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众人，“三日后，大军开拔！”
金銮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龙涎香的袅袅轻烟也无法驱散弥漫的紧张气氛。
晁雄征的话音落地，殿内一片寂静，只有铠甲摩擦的细碎声响，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低沉的呼吸。
“殿下，臣以为此次出征，还需谨慎。”徐宁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
“我大梁兵强马壮，然辽国亦非等闲之辈。贸然出征，恐有不妥。”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众将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赞同徐宁的观点，主张固守城池，以防万一；有的则摩拳擦掌，渴望建功立业，恨不得立刻挥师北上。
“徐将军所言极是，”王进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道，“如今我大梁初定，百废待兴，若贸然出征，恐耗费国力，得不偿失啊。”
“王老将军此言差矣！”穆弘性子急躁，当即反驳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岂能畏首畏尾！我大梁兵强马壮，何惧辽国蛮夷！”
他粗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双目圆睁，炯炯有神，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穆弘兄弟，话虽如此，可也要量力而行啊。”武松拍了拍穆弘的肩膀，沉声道，“如今林冲兄弟家中添丁，不宜远行。我武松一人，愿为先锋，替大梁开疆拓土！”
他说着，抱拳向晁雄征请命，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武松兄弟，你也是一片好意，但……”穆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家中也……”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武松爽朗地笑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殿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众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晁雄征端坐于龙椅之上，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将众人的心思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林冲再次站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殿下，臣有一事相禀！”
“林将军有何事？”晁雄征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冲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启禀殿下，臣之妻……有喜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一阵热烈的祝贺声响起，将之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恭喜林将军！恭喜林将军！”
“林将军真是双喜临门啊！”
“哈哈哈，林将军后继有人了！”
林冲笑着拱手致谢，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殿下，”林冲再次跪下，语气诚恳地说道，“臣想以此战为贺礼，恳请殿下恩准！”
晁雄征的目光在林冲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既然林将军如此忠勇，本宫岂能不成全！传令下去，三日后，大军开拔！”
“谢殿下！”林冲叩谢，起身退回队列，目光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武松和穆弘对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林冲此举，既是为了建功立业，也是为了家中的新生命。
他们虽然心中略有遗憾，但也只能默默祝福林冲此战旗开得胜。
“众将听令！”晁雄征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威严，“三日后，随本宫……”
他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转向殿外，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