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沙尘暴
面前的景色依旧,太阳升起与落下的方向,也是光秃秃,除了砂砾,还是砂砾;黄红色的格调之中,没有一丝绿意。圈层树外附近,有斑驳的苔藓,顽强地向外扩张;可惜可叹,没有延伸多少米,便消失于沙砾之中。
一种孤寂与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大自然面前,人真的比蝼蚁强大吗?浓浓的悲凉与愤怒,充满胸膛;而胸腹,也随着情绪,起伏不定。尽管情绪紊乱,脑子与嘴依旧坚定地默数步数;数到三百多下,胸腹起伏的频次更快,如火在烧,脑子十分混乱,恐慌代替了悲怒。趁着脑子还有些许清醒,赶快转身,强做平静,徐徐走回圈层树内。回归之后,足足喘息了数十分钟,才渐渐恢复正常。
杨师略加点评,让四位小师兄、小师姐,轮流尝试,大概都能坚持两分钟左右,不到三分钟。
孔小师姐代表诸师兄、师姐,发出惊叹:
“孙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孙浩然也不是很明白,闭气时间为什么比他们长,故尔做迷糊状,回答道:
“可能生病期间呼吸困难,心肺功能由此变强变大吧!”
杨师与五位弟子的生活渐渐规律,早晨早早起身,浇水、采摘、种地;上课,外出锻炼呼吸;晚上念书、背书,打坐、入静、睡觉。
每次练习闭气,都会从不同方位走出圈层,孙浩然彻底搞清楚了村庄周围的环境。南北两面都是东西走向大山,中间夹着几十公里宽的谷地。谷地东西走向,看不到尽头。这里的天空与大地的颜色相近,都是红黄色调,太阳都有些朦胧。不一样的是夜空,星海十分清晰,十分明亮,眼睛都一眨不眨。
月亮有两个,较小、较远那个,东升西降,差不多一天多一个周期,白天经常能够看到。较大的那个西升东降,一天能够看到两次升降。两个月亮都很小、很暗,经常与太阳相遇。
孙浩然再三确认,这个名叫杨家庄的村庄,孤零零处于谷地最低的地方。眼睛所见,没有其它绿色,也没有其他人迹,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孤独村庄。每次想到这些,孙浩然的心便会悬起,充满了无尽的孤独。人的情绪或许就是这样,孤独次数多了,渐渐变得麻木,直到习以为常、不以为意,不再去想这个问题。村民就很现实,认真地过好每一天,从来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入冬之后,气温也没有多大变化;单看太阳的往反位置,就可以断定,村子在赤道附近。一段时间之后,天色逐日浑浊,红黄色调加深、加厚,直至星、月失去踪影,太阳模糊不清。杨师找来费村长,与诸弟子一起,商量村中大事:
“沙暴季即将来临,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费村长苦笑道: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硬扛呗,还能怎样?”
杨师面无表情,点点头说道:
“是啊,只能硬扛!现在人多了,应该轻松些!我们七个人,分成三大组;我带赵辰、孔小舒,负责北部,你带冯疆、朱海,负责南面。孙老五,你一个人负责中心广场!”
有没有人有意见,别人不说,孙浩然自然不会清楚。会遭遇什么状况,暂时不清楚,更不会有自己的见解,只能静静地听;即便有机会,也没有态度可以发表。务虚的道理,肯定不适合这里。其他人肯定清楚实际情况,可能是提不出更好的办法,才不去反驳杨师的提议;或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信任,让他们无条件服从杨师的安排。
费村长离开之后,杨师教授五位弟子,与大树的沟通方法:
“就像平时打坐、入静一样,手贴大树任何部位,感受大树情绪。天地万物,有灵、有情绪,也都有怒喜思忧恐;不同的是,它们的情绪简单,尤其思这一项,很难察觉到!”
杨师传授的大树沟通之法,极为简洁,且无难度;尝试几次之后,便会感受到大树传来的情绪。孙浩然明显感觉到,大树传递出恐惧之情,似乎树皮都在发抖,而且越来越强烈:
“杨师,大树极度恐慌,怎么办?”
杨师:
“用你的意念安抚,把脑子里所思所想,传递给大树即可!”
杨师既然给出方法,意味着认可“恐惧”这个结论。孙浩然窃喜,连续传出安抚之意,与大树的沟通渐渐顺畅。到了这一步,孙浩然在脑子里想象村子里抵御沙暴的各种场面,反复想象,反复传递,大树的情绪稍稍稳定。半天过去,不知道大树忘记了所传信息,还是另有它故,又开始恐慌;孙浩然重复刚才的过程,数遍安慰之后,又渐渐恢复平静。
中心小广场诸多树木、灌木以及其它植物,似乎能够通过某种不知名方式,与大树交流,能够感受到中心大树的情绪。大树开心时,其它存在受到感染,就会表现出浓浓的欢喜之意;大树恐惧,它们愁容满面,仅仅用眼睛看,都能看出他们的喜悦悲欢。
这种异样的感受,给吃菜带来大麻烦;总是察觉到各种菜的悲戚,还怎么下口?不吃吧,肚子饿,咋办?唯一的办法,就是传递喜悦,假装慈悲,告诉它们物化与生生不息的道理;吃到肚子里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更加光明!扮过几次慈悲之后,每次吃饭,总能感受到各种菜的喜悦,也能感受到它们的争先恐后,都想早它菜一步,进入新世界。孙浩然情绪莫名,该哭、该笑、该得意?都不是,是万般滋味在心头,难以言语表达。
起风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黄红沙土漫天,遮蔽了天地万物。大树带着群落里战战兢兢的苔藓树木,瑟瑟发抖,总是担心饥渴,总是想要喝水吃饭。孙浩然不时安抚,警告大树,暴饮暴食,危害身心;与此同时,展现备好的肥料,以及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冰层。大树这才安心,专心一意,束缚着村里的空气,不让大风吹走。
阳光不足,气温下降,树木“庄稼”生长艰难。孙浩然明显感觉到,悠长的呼吸渐渐急促。这些都是些许小事,不值得多提,还是大树、灌木、庄稼的形态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