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铭回到港岛，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母亲商量，而是去找了爷爷李子荣。
最近两年随着李世铭慢慢走上前台，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过来找爷爷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幸好母亲又生了世月和世星，家里的长辈才算有些精神寄托。
这次李世铭来找爷爷，连枝姐都没让在一旁，就爷孙俩人。
“你说说你们这一家子，做爸爸的每天蹲在实验室，动不动就是通宵达旦，你们娘俩更厉害，整天都是全世界到处乱飞，有多久没一起来陪老头子我吃饭了？”李子荣一边泡着工夫茶，一边埋怨道。
“爷爷，这不是过年才吃过团年饭嘛？”李世铭讪讪道。
“呵，你也知道那是团年饭？那我还要谢谢你铭少赏脸咯？”李子荣揶揄道。
“爷爷，这几年时间挺关键的，以后稳定下来，肯定就没这么多事了！”李世铭解释道。
“你当我三岁小孩？摊子越来越大，你只会越来越忙！好歹我安义社也是四万门生的大社团，你当我是乡下耕田的老汉？”李子荣不满道。
李世铭慌得一头汗，平常说话不多的爷爷，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毒舌起来，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爷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李世铭带着求饶得语气问道。
“没什么，发发牢骚而已，放心，我没事，我有你奶奶，还有世月和世星陪我，日子也能过！”李子荣平静道。
“您这么说话可一点都不像四万门生的社团龙头！”李世铭壮着胆子道。
“我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你听我老头子啰嗦半天，有什么事直说吧！”李子荣给李世铭的杯子里添了一点茶水，然后问道。
“是有点事，您知道这两年我们和燕京走得比较近，有的事得要和您通个气！”李世铭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
“我把派人去熊国的事和上面说了!”李世铭看着爷爷认真说道。
李子荣闻言一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你小子怎么敢的？”
“爷爷，您认为我不说，上面就不知道吗？还不如自己主动点，你放心，上面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世铭给了爷爷一个“您放心”的眼神道。
“那你的意思是？”李子荣疑惑问道。
“我们谈了很多，熊国现在乱成一锅粥，可能撑不了几年了。但是越乱我们的机会就越多！
资源设备那些燕京都感兴趣，愿意接收。但是军火那些，他们就只当没看见了，除非，能搞到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李世铭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问我们有没有门路把这些东西消化掉？”李子荣问道。
“是的，枪械子弹这些是最容易到手的，数量多，还不好消化，南洋那边我们自己用也用不了太多。我倒是在南美有点路子，但是也消化不了多少。”李世铭道。
“你这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我是社团龙头，不是军阀！你小子胆上长毛了？这些你都要掺和？”李子荣叹气道。
“也不是一定要碰，能消化多少就弄多少吧，主要是我想要高端的东西，总不能低端的就完全不要了，这样没人愿意和我做生意的。”李世铭耐心解释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给我点时间，我找找人！”李子荣点头应道。
“爷爷，今天来还不光是这件事。”李世铭又道。
“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两爷孙没什么不能说的！”李子荣笑道。
“我前面和您提过的，要为社团考虑后路了，毕竟四万门生就是四万个家庭，要早些未雨绸缪了！”李世铭认真道。
“唉，说起这个我也很头疼，社团里这些人，好多书都没读过几天，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没了社团，他们根本没法生存！”李子荣说起事便是一脸愁容。
老爷子掌控社团近三十年，安义社几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诚然，他现在已经年近七旬，大不了金盆洗手回家含饴弄孙。
可他也知道，只要他一撒手，社团瞬间就会陷入动荡之中。
他掌权以来，就是把安义社按家族传承的模式打造的，结果现在儿孙根本看不上他这点家当。
现在看来，也幸好他们没走这条路。
还好这几年经济向好，加上李世铭前面搞的游戏厅，也解决了不少问题。
可是社团这种东西，生来就是靠灰产过活。欺行霸市、包娼庇赌、收数放数这些都是基本的生存之道。
还好自己一直恪守底线，不碰面粉。不然社团估计早就不复存在了。
李世铭看着爷爷在沉思，也没出言打扰。
这时李子荣看向李世铭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李世铭感觉老爷子现在可能是最听得进意见的时候，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接道：“爷爷，我是这么想的。
社团如果一直维持现状的话，97以后，难免要挨铁拳，所以这个事情分两个方面。
第一个是把那些身上背了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打发出去。南洋可以去一些，熊国也可以去一些，其他外域分支也可以安排一些。总之能出去多少就出去多少。
第二个是要慢慢缩小灰产规模，多开辟一些正当生意，出租车、修车行、小巴这些本来有的行当可以扩大规模，工地、装修这些也可以正规化，公司化，娱乐场所可以经营，但是也要走高端路线。”
李世铭滔滔不绝说完，李子荣再次陷入沉思。
过了半晌，突然惆怅地长叹一声：“谈何容易啊！”
李世铭劝慰道：“爷爷，是不容易，但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反正我觉得尽人事听天命吧，实在不行，就只有放手了！”
“你说得对，这事只能慢慢来，我先找机会和阿耀他们几个谈谈吧！”李子荣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气氛有点沉重，李世铭开始岔开话题和爷爷讲龙腾科技的发展规划，老爷子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听得津津有味，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聊了不知道多久，枝姐敲门进来喊祖孙两人吃饭。
李世铭开开心心陪着两位老人吃了团年饭后的第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