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多跟你接触接触,却苦于找不机会,所以那天在路上看见你给大小姐提午饭,就故意撞了你,还跟你胡搅蛮缠,拉扯了许久。
“你仔细想想,我虽然故意说是你撞了我,但可说过什么难听话,为难你?”
小兰低头想了想,看向宋念戎:“小姐,他好像并没有说难听话,过份为难我。”
宋念戎看眼侍剑,侍剑拔出长剑架在洗砚的脖子上,厉声道:
“你以为你这样说,大小姐就信了吗?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
洗砚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小人说的……说的是真话……”
侍剑把剑往前一送。
洗砚立时瘫软在地了,一个劲求饶:“大小姐饶命啊,小人当真没有害大小姐啊,大小姐饶命!”
宋念戎对侍剑使个眼色,侍剑把剑收入鞘。
洗砚浑然不知,还在一个劲地颤抖求饶,甚至哭了起来。
侍剑皱眉,一把将他提起来:“收了你的泪,回答大小姐的问题!”
洗砚赶忙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泪,低头道:“小人……小人听大小姐吩咐……”
宋念戎问:“你中午怎会碰见小兰的,谁告诉你她这个点会去提午饭?”
她院子里有小厨房,很少去后厨拿餐,这是因为郑三娘给幽安院的工匠们做饭去了,她才临时决定去后厨用餐的。
“小人是听说大小姐派了自己小厨房的厨娘给老夫人院子的工匠做饭去了,想着大小姐大约会派人去提午饭,就从少爷那请了提饭的差事,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碰到了小兰。”
“我小厨房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就是少爷院子里的那几个小厮,他们闲聊的时候说的。”
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宋念戎就让小兰和小菊将洗砚绑起来,先关进厢房里去。
侍剑问:“小姐,您觉得洗砚说的是真话吗?”
“是真话。他的害怕不是装的。”
“若他是跟人勾连的,那还能找出下毒的那个人,可他是这种情况,咱们是不是就更加找不到证据了?”
“想找证据很容易,去查查巴豆的来源就清楚了,”宋念戎道:“但我在府中这样大张旗鼓的查,不是为了找证据。”
“那小姐是为了什么?”侍剑不解。
宋念戎看向窗外,没有回答……
洗砚被抓,宋止戈没有任何担心。
首先,洗砚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被利用的而已,不可能供出他。
其次,就算宋念戎知道是他又怎么样呢,母亲定然会护着他,所以他丝毫不怕。
他悠哉游哉地继续看他的话本子,看到带劲的地方,观棋又进来了,神色惊惶:“洗砚被送到大小姐院子之后,外面的人听见他在里面发出惨叫,据说是大小姐严刑逼供了。”
宋止戈睨他一眼:“他反正供不出我们,你怕甚?”
“洗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被我们利用了……”
观棋心中不忍,他与洗砚平日里关系不错。
宋止戈继续看他的话本子,眉毛都不抬一下:“我已经说了,不偏袒,他成什么样子跟我们无关。”
观棋心里发寒。
看少爷对洗砚的态度,自己日后要是为了少爷受了罪,只怕少爷也不会救自己吧……
芙蓉苑内,宋念戎脸色冰寒。
“巴豆的来源已经查到了,少爷院中的观棋早上匆匆去买了些巴豆。”侍剑回答。
“宋止戈还真是有仇必报,等都不愿意等。”宋念戎冷笑着说。
“那这么说,洗砚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他毫不知情?”小兰问。
宋念戎冷哼:“宋止戈倒是知道用些计谋。”
“洗砚是无辜的,被小姐‘打’成这样,少爷也不来为他求情,少爷还真是狠心啊!”侍剑咂嘴。
“既然他不肯认错,那就直接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宋念戎沉声道。
宋止戈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照例骑马去书院读书,他跟曹家的双生兄弟在曹家的族学里读书,等着来年秋天就准备要开始参加科举了。
宋止戈喜欢骑快马,因而马儿一转出镇远侯府所在的巷子,他就打马疾行起来。
早上的街道有不少刚刚进城来叫卖的百姓,他们挑着担子穿梭在街道上,他恣意打马而过,搞得百姓一阵手忙脚乱地躲避。
他有着恶作剧的喜悦,骑在马上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马儿陡然跪倒在地,快速中骤然停止,坐在马上的宋止戈被抛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他落下的时候摔在一个卖鸡蛋的摊子上,将摊子上的鸡蛋砸了个稀烂,糊了一脸一身的蛋白蛋黄。
卖鸡蛋的老农哭喊起来:“我的鸡蛋,我的鸡蛋啊!”
他揪住宋止戈的衣领:“我全家都指望着这些鸡蛋卖了钱活命呢,你赔我的鸡蛋!”
宋止戈突然被摔下马,心中正恼火呢,气骂:“本少爷还没嫌你的鸡蛋弄脏我的衣裳呢,你还要我赔?给本少爷滚!”
他说着使劲将那老农推搡开来。
其他百姓见宋止戈如此霸道,愤怒起来,将他团团围住,叫着让他赔偿老农的鸡蛋。
宋止戈气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都给我让开,不然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岂知这条街上有不少人都吃过他打马疾驰的苦,现如今见他如此嚣张,群情激奋起来:
“你是贵公子,就可以欺负我们老百姓吗?”
“我们老百姓老老实实,凭什么就该受你们这些有权之人的欺压!”
“这种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欺负人,别说那么多了,先打他一顿再说!”
不知谁先扔出的烂菜叶子,后面烂菜叶子,破鸡蛋还有泥巴全都朝着宋止戈招呼过去。
等着被甩在后面的观棋赶来的时候,宋止戈早已狼狈不堪了。
这学也上不成了,只得回府。
回去梳洗之后才发现,额角都磕破了,可把李娇给心疼死了。
她倒是派家丁去街道上抓百姓来着,百姓一哄而散,压根找不到是谁动的手。
“好好的,马怎么忽然跪倒了?”只好追问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