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北戎军队见过最诡异的一场战斗了。
没有回馈的战报,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偏偏一抬眼便见到那天降奇兵已袭来王庭!
“布阵,反击!”
拓跋可汗很快又高声一喊。
毕竟他乃漠北的王者,平日乱战各异端小部落是家常便饭,大风大浪是见过的。
只是……大风大浪是见过,这枪林弹雨形成的滔天灭世的洪水大浪,可曾见过?
“看来真是个犟种。”
“兄弟们,那就让他们摆不成阵!”
只听沈砚鸟哨一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弩兵营直接出列!
那箭矢本就可连发,此刻一个连的作战力……
簌簌簌!
那些个刚吹起号角正欲要整装出击的漠北骑兵们,没等动瞬间就都成了漏斗筛子!
漠北四周都是平原草地,隆起的建筑也大多帐篷草包,哪有一个可以抵御箭弩的?
一时只能听到数不尽箭矢中的声,以及各番惨叫痛苦的声音!
这种地狱级别的进攻,活着都难,还丫的想摆阵?简直痴人说梦!
不过那拓跋可汗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还是不免拖住时间,已往坡道稍高的高处撤离!
以此借着稍许的陡峭坡度和难得的岩石掩体,稍稍能活着多喘了口气!
“吹最高级别的防卫号角!”
“让各分帐的将军和勇士们速速来救,以我大漠军马的急速冲锋,定能破此弓阵!”
他疯了般的喊着,可目光却颤抖着。
或许他做噩梦都没想过会轻易的被大雍的草包士兵们,逼到现下这种处境!
呜——
随着北戎士卒一声沉厚的号角声下。
附近各处先是同样各号角回应,如同群狼回应头狼一样的方式。
接着便能听到大地颤动,甚至没多久就听到马蹄挞挞驰骋,以及数不尽人喝马嘶的声浪。
旷野草地,那踏起的无尽尘灰弥天,如山崩地裂般!
更透着那番来自原始杀戮气息的可怖压抑……
“这些两脚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等大义,多饶他们安生几日竟不记恩,反倒来侵我王庭!”
“当真可恶!都给我灭了他们!”
那些个带头的北戎将军首领们都跟着嘶喊不已。
那一刻,他们好像真觉得自己在理……
只不过,这道理他沈砚可不认!
“两脚羊?”
沈砚也当然清楚这种词是多么可恶的侮辱!
清楚这层侮辱下,是多少无辜被拐百姓的痛苦和绝望……
故……
“兄弟们,是时候给他们上上课,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是狼,谁是羊!”
“谁才应该好好为自己能安生两日而感恩戴德!”
呼。
他沈砚一挥手。
弩箭全都点上了火,除了射人射马之外,更射向提前布置的炸药引线!
轰轰轰!
一时间那些冲锋且身着铁浮屠的人马皆都人仰马翻翻!
这狂暴的火光冲天下,更是让坚固甲胄瞬间爆碎,更让那些说脏话的嘴都化为血污!
“别怕,冲锋!”
“不过是一些黑魔法,冲过去就没事儿了!”
但显然这些给北戎骑兵已见识听闻过这可怕,故而早已做足了准备!
他们的骑兵向来可踏遍碾压一切的困阻,既能让小部落俯首称臣,也能让大雍年年纳岁供!
这铁骑之下,本就无人能敌!
这是他们内心最深层的信仰!
北戎最不缺的就是骑兵,毕竟这里本就是天然的牧场,牧马放羊条件得天独厚!
于是骑兵的冲锋不但没有因为爆破而退却,反而一波接一波更多的涌了上前!
跑得最快的也正就是猎狼骑兵,且是……最精锐的那一批!
轰隆隆!
这铁骑似乎腰间漫天白日都给覆盖上才肯!
此刻站在高坡掩体后的拓跋可汗,也终于敢露头看着战场,露出几分狰狞。
“自不量……力?”
可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却又立刻沉了下……
原沈砚特战军中已然分布出四个方阵!
除了原来的弩箭营克制一切非骑兵单位外,竟还又出现两个火铳营,一个炮兵连!
一次火枪齐发,能瞬间崩杀上百人!
而一次炮兵连的齐发和轰击,则更是范围性让近乎三四百个单位同时非死即伤!
这让刚侥幸逃过炸药包的骑兵们瞬间又进入更可怕的火力圈!
随着狂接连暴的各番轰鸣声,无数冲锋骑兵化作白烟碎肉,唤起的希望也同样被轰成渣渣!
唯有地狱噩梦般残忍在不住上演无!
在科技优越的热武器面前,还玩骑马与砍杀?
“到底是谁自不量力?”
沈砚讥笑着看向坡高处。
拓跋可汗冷眸更甚,但很快又嗦使身旁号令官几句,没多久竟又吹起了号角!
紧着最不要脸的一幕出现了……
成批被捆着一条子且身着大雍衣服的人被抓出来,他们全都被抓挡在大军跟前!
有骨瘦如柴的男人,有啜泣的女人孩子,甚至还有奄奄一息的白发老翁……
还推上一辆的囚车,囚车内是一名头发蓬乱,满脸灰脏的男子。
不过他在大难之前,与周围哭天喊地的众人不同,只一声不吭,默默盯着阵列前的沈砚。
而沈砚不用多猜也便知晓此人来头,尤其是那眉宇间与宁朔的相似。
“来啊,大雍的两脚羊们!”
“怎么又怕了?继续用你们的黑魔法啊!”
拓跋可汗一时更癫狂了,站在高坡上嘶鸣大喊!
而特战军这时则不免停下了防卫反击,这杀敌的刀怎能挥向自己的同胞?
“这若杀了同胞,即便胜了,我也无颜回大雍!”
“是啊,可若不听主帅号令,那敌军狡诈,趁机冲锋我等又当如何?”
一时间,整个特战军陷入了争执之中。
“主帅……我等该如何?”
不少军中团长级的则更不免地来问沈砚。
簌簌……
北戎的弓兵竟开始反击,一时竟射中了两名特战军!
他们在试水!
想测试看看沈砚他们是否回顾及同胞,会否再反抗!
而现下的测试结果是……
“的可汗口令!”
“所有将士,一人带上一个俘虏,再行冲锋!”
一时间,整个地北戎军营将领们开始疯狂递话,亢奋无比。
发现特战军的软肋,那必然可以避免再被大炮、炸药、火铳等的攻击吧?
于是,呼噜噜的。
一个个便各拽着大雍被拐来的百姓们的脑袋,就那么生生拎到马背上,有意让其挡在胸前。
那些个步卒更也拿着宰羊刀抵住大雍俘虏的脖子,大声冲特战军喊着:“都别动!”
“你们这群两脚羊敢动一下,我们就噶开他们的脖子!”
而强弓手更将手搭在“掩体”的肩上,箭矢就抵在耳根旁当准星。
如此放失下,耳侧的皮肉必会卸掉一整块!
只有疼的痛苦哀嚎,才是他们眼中的两脚羊本来的样子。
“勇士们!杀光他们!”
“今晚我们开宴吃肉!”
拓跋可汗见时机已到,竟还摇起旗帜大喊起来。
一时间冲锋号角响彻云霄,那暂且掩下的漫天尘土,在更加狂暴的马蹄声下竟成吞天之势!
更伴随着那些北戎骑兵们杀人的呜嗷嚎叫!
陷入癫狂了一般,是进入了他们最喜欢杀大雍民众环节故而情不自抑吧?
“呵……”
沈砚也兀自的泛起几分愁容。
这应当是特战军遇上过最严峻的战况了吧?
不过,他沈砚的愁容倒不是觉着怕了,而是为人性的可恶而感到心情不悦。
即便上一世他作为缉毒前线的特战兵,已见过不少。
可像是这般真切地看到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多少还是感到心中压抑!
卑鄙也就算了,如此漠视生命,他沈砚一眼都看不过!
“行,喜欢玩这一套是吧?”
“那我沈砚就不吝赐教,好好陪你们玩到底!”
却听沈砚再次一吹鸟哨。
顿时,拓跋可汗的身边将士们纷纷摘下假发和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
铮铮铮!
一时间全都怒意勃发的拔出冷刀,暴起之下,瞬间便砍杀所有北戎统领级别指挥官!
北戎几乎所有统御人才顷刻全失!
不仅如此……
而沈砚最初跟随的精锐特战营,依靠衣服接近草色一直掩藏附近,此刻纷纷冲了出来!
五百多号人,检举熟练弓弩技巧和高超现代的综合格斗技巧,乃至各式特种兵扫荡技巧。
这王牌祭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瞬间横扫了所谓弓兵和可汗朵卫!
掀起的血雾已然让整个大漠的天都染了猩红,缺水的荒漠,更不时的流淌“河泊”了!
当然了,作为叱咤北方大陆的北戎,自也有一些战品高手护卫后方的!
不过……
在二品气门高手孟焱跟前,那就根本不够看了。
破拆不出十招,便都展露了破绽被直接切开喉咙两寸深!
而更关键的是,嗡……史劲此刻那柄金鸾镶边的肃邪刀,就那么水灵灵抵在可汗脆弱脖颈!
一时便破了皮,鲜血滴滴横流……
可惜拓跋可汗的骑兵早已全都派出去,这后方,显然已是空虚……
沈砚从不玩虚的,你敢将我的军,我便杀你死棋!
“鸣金……收兵!”
拓跋可汗即便满眼的不甘,可统帅全没了,这仗就没有意义了。
故只能冲着身旁旗官喊着。
呜——
号角再次吹起,但这次像吹响丧音一般。
只不过……
沈砚此刻却只是冷笑不已。
“想撂?晚了……”
“帐可不是这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