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瞬间,整个大庆殿内鼓乐丝竹声骤然而止。
更伴随着舞姬们阵阵惊恐的喊叫下……气氛也一时陷入了无尽的冰冷!
而全场唯一的声响,也只有沈砚领着一众已然换回绿装的特战军,踏步而入的挞挞声。
那股肃正杀戾和营伍刚阳的气息,瞬间充盈取代整个糜烂的宫殿。
更如一把锋利的军刀,此刻正势如破竹的刺穿那些个妖魔鬼怪的心脏!
这股子的压迫,也让坐在高位的承孝帝一时面如死灰,浑身跟着颤栗不已……
“怎么可能!”
“朕……等的是你的脑袋,怎会如此?”
他兀自怔怔的嘀咕着,像是已然魔怔了一般。
毕竟他今日特办这场的庆功宴,虽名义上是为沈砚平北戎以接风庆功而办,可实则却是以为自己灭了沈砚、***乃至朔北王的解决了麻烦而办的!
可他咋会想到,堂堂皇权在手,掌控全局的他,竟还是不能动得一个外官小县令半分!
他的至高皇权,在此刻显得多么的可悲又可笑?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甘,啪的一声他掀桌而起,即便深知死路已定,却还是怒目圆睁!
“大胆!”
“沈砚,你当真要谋反?你此举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怕史书留名,今后遗臭万年嘛!”
“来人,替朕拿下反贼,谁人拿下,朕必封其镇国公,食邑万户,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世代承袭,永享荣华!谁愿出战!”
承孝帝高喊数遍,声嘶力竭!
可偏偏满堂之上竟无一人应答,这堂堂九五之尊在这国之大宴上,却若一个跳梁小丑。
或许只比刚才那些个退下的舞姬女子们所表演节目,更是热闹些。
但除此之外,已然一无是处!
这些满堂的臣子贵胄们只是处于低位,却并不是傻,他们又怎会不知,朝代要更替了。
那皇帝现下那些个所谓承诺不过比屁要香点吗?
为这点屁,他们要赌上自己的命?岂不是愚蠢至极?
说到底,他给姓殷的打工也是打,给姓沈的打工也是打,没差别吧?
“陛下,臣建议你现下还是安静些,好好和沈大人谈谈,莫要再起刀兵了。”
“否则吃亏的可是陛下您。”
席间,兵部尚书靳良直接抬手先劝。
承孝帝顿时脸色更加狰狞,大吼了声“吃里扒外”便疯了般见杯子甩出!
可却只是徒劳地砸在大靳良身旁……
不仅如此,反倒激荡起更多臣子起身相劝,什么天道轮回,什么气数已尽的,统统搬上来!
气的承孝帝几分捂着心脏,那本就肾虚发白的脸一时也更加的苍白病态……
直到最后,席间一位长须老翁起了身,其身着紫色袍服佩玉銙革带,比周遭人都更醒目。
他再起身之际周遭都不免倒吸凉气。
只因此人正乃大雍柱国,当朝文臣之首,宋泾宋左丞。
“陛下,你可知为何大雍朝堂会迎来此劫?您可知现下我大雍子民境况如何?”
“我大雍如今山河破碎,子民苦难,更受尽了强国欺辱!而我们的皇上,不图国富民强,却是一味拜倭人为天师,听信谗言,签下各番屈辱条约,送我大雍大好男女以求苟且!”
“男为奴,女为娼,生下的儿女做肉汤……这便是现下的境况!”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我大雍朝堂,而是那些倭人的朝堂!如此朝堂,我辈何故要护?”
“沈县令扬我国威,荡平敌寇,乃我朝之大英雄,陛下还当好好坐着,多多听从才是!”
宋左丞言辞掷地有声。
更何况自古皇权与相权便是掣肘,那承孝帝在这一刻更是彻底目光绝望。
一时如若被抽走了灵魂般,跌跌坐倒在地,脸上再无半点的气色……
“你们……都背叛朕?背叛大雍?”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哈哈哈!”
这股绝望,就连沈砚看着都觉得几分的可悲。
不过更多的还是感慨,不作不死,卖国求荣之贼,怎会有好结果?
噔噔噔。
但就在这时,在那承孝帝之后的屏风忽而走出一妖冶女子,一身的异族衣服。
也随着她走出,一时整个的宫殿内开始隐隐作祟着动静……
这让承孝帝也跟着目光微动,他当即噔噔爬起,几步的就赶到那异服女子身旁!
且还抓着那女子的裙摆,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国师,您可来了!”
“替朕灭了这些反贼,让朕可以江山永固!”
“朕可将临海之地割让,只要你能让朕继续在这帝位之上,朕什么条件都答应!”
女子听着笑了,她蹲下身子,将手搭在了承孝帝肩上。
抬手间像个情人一样温柔的触及承孝帝的脸颊。
铮铮铮!
整个大殿之上顿时所有的缉影卫都冒出身来!
那些个被封了大官的倭人,也一时都纷纷的站起,拔刀而出!
承孝帝一时舒了口气,正目光稍松了些,也抬手那女子脸颊,道了声:“朕,该封你为后!”
异服女子也手指下探,触及承孝的脸颊、下颚乃至脖子,可下一秒……
咔!
她竟突然的目光骤冷,手指也瞬间掐紧嵌入承孝帝的脖颈。
“如今的你,也配?”
紧着她立刻探看向往此间来的沈砚,冲着柔媚一笑,点头哈腰。
“沈大人,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一切的祸端,皆源于这狗皇帝胡乱作为!”
“别说您看不下去想推翻了他,就是我们倭人也是一般!”
“今日您新登帝位,我们倭人也愿献上这狗皇帝的脑袋为大礼,表达我等之诚意!”
说着,那异服女子喊了两声倭人语!
顿时那些所有刚才出现的倭人,全都跪倒在地!
“向新皇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一时,那承孝帝目光冷颤,终究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一时停止了挣扎!
而异服女子也笑了笑,悄声在承孝帝耳边叨咕了声:“我们要帮的,是皇帝。”
“你,是吗?”
她还是那么媚,犹若往常一般万千风情。
可……
咔!
下一秒指尖却骤然用力!
显然她也懂些气门功法……甚至比那赤僚客要甚几分!
“再见了,皇帝陛下!”
可就在转拧脖颈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劲力掐住她腕骨。
这腕骨的桡骨被掐住,整个手掌顿时便麻了!
尤其那股可怖的劲儿让其那一身的功夫根本使不出半分……
那劲儿竟宛若惊涛泰山沉压一般!
她抬头,却见竟是沈砚凝冷的脸,没等反应……
咔哒!
“呃啊!!”
沈砚仅稍的稍一使劲儿,顿时那女子整个手骨脱节,能看出其中的凹凸沟壑明晰!
“何故啊?沈大人?”
“何故?我们大雍朝自己的事,轮得着你个倭人叭叭?”
噔!
沈砚抬腿又是一记猛龙过江蹬腹!
顿时那异族女子整个如离弦之箭般,瞬间砸穿宫墙,整个人嵌入人形三寸多深!
哇啊……
女子一下跪倒在地,喷血不止,怕是浑身经络气门瞬间碎了!
最后的抬眸间,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雍,竟……竟有这等人?”
她迷的皇帝五迷三道,那人惹恋,却魅惑不到沈砚些许。
她一身二品巅峰近乎一品的力气,却赶不及沈砚一脚踹?
她那般能说会哄的彩虹屁,曾让她垂帘统治大雍十几载,竟没唬住沈砚片刻?
沈砚则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打女人。
可这当皇帝的再没骨头,也不会卖自己子民的命来换和平。
蠢是原罪,该罚。
但有心之人借此亡我之心不死,那则更是可恶!
何况那小小的反间计,也想在他沈砚跟前卖弄?就更是找打了!
故他也没招,只能破戒了,用了三成的暗劲儿!
不过这所谓国师,倒是给他做了唯一一件的好事儿……
他转回头来,凝冷地扫向整个大殿。
“刚子,刚才拔刀的,都记下来吗?”
营长刚子拱手抱拳。
“记下了,主帅!”
“全给我灭了,甭管什么官级,什么地位,什么王侯将相,统统灭!”
“咱可是在清君侧,既然要清,就他娘的清个清楚,听懂了吗?”
沈砚跟着沉声喝道。
一时整个大殿震耳发聩,回音不绝!
“喏!”
特战军山呼齐整更是要掀了房顶!
而就在这当今陛下,和满朝文武的跟前,特战军拔刀持弩,瞬间涌入人群中。
“新皇饶命啊,我等投降,乃是要效忠于您啊!”
倭人们大喊着。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无尽的冷锋和骤雨般的冷箭!
“撤!撤!”
忽悠没用,他们只能用着倭人语让众人退却。
可既然沈砚已然布好了局,又怎会让逃走呢?
等到这群倭人逃到了殿外,却迎来他们最绝望的一幕……
此刻外头可罗列着整整齐齐的朔北精锐军,如同焊起的铜墙壁垒一般!
“倭人扰乱朝纲,私犯王府、掌公主府。”
“敢问陛下,杀否?”
朔北王殷臻冷声质问。
不仅如此,暗卫皆环伺四周,堵住所有屋檐等所有可逃之路。
而***也跟着抱着黑猫走来。
“倭人挑拨君臣关系,谋害大雍忠良沈砚。”
“若为明主,当杀!”
沈砚这时则也噔噔两步走到承孝帝跟前,抱着肩冷视。
“别以为我揍了别人,就不杀你。”
“好好想想,怎么说才体面!”
承孝帝咽了咽唾沫,却也一时苦笑不已。
以清君侧之名,说明沈砚暂且认他是君……这也是他最后机会。
而他也一时几分佩服沈砚了,夺权终归不好听。
可若把他当成傀儡来用,却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此事,多亏沈县令护甲有个!”
“朕愿特封沈砚为异姓王,全权处置!”
沈砚则叹笑了声。
自此,曹老板教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局成了。
那他接下来该解锁更多事儿可做了……
“朔北王,***,为国除贼吧。”
“喏……”
“喏!”
呲呲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