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来,沈砚并不喜欢虚头巴脑的那套。
故而他现下秀肌肉,还只是遵循兵圣爷上兵伐谋的策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好。
但若真是按着他自己的本性而言,那可真就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毕竟掌控着中原王朝所难以拥有的王牌草原骑兵,同时还兼具能一打十的特战兵!
加上他沈砚也学过那些远交近攻的战法,要把整个会盟五国吊打,还是很轻松的。
可不是就现下借点箭,杀个鸡给猴看之类……
只是他很清楚,这打胜仗容易,但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要版图,也要人口,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强大。
更也不希望因权力顶尖上的几个人,就祸害了那些劳苦且只想活着的百姓。
上一世他爹娘辛苦养育他长大时就也清楚,谁活着都不容易。
这才没法子用一些他所瞧不上的阴诡谋略。
而很显然,这法子也起到了他该起的作用……
“嘿嘿嘿,小的见过骁王!”
“我大楚陛下特遣小的想问问您,此次羁押的两千兵马,何时归还?”
没多久来求和的,又还是那个高瘦的使者。
只是这次来之后那股傲劲却已然少却了,倒显得谄媚了几分。
仍旧是在办公的二堂,而此刻马文、王五也在身旁,上回遭了打的房县丞脖子也捆着木板。
距离上次相见才也不足半月吧?
可显然人还是当初的那一批人。
只是事儿还是不是当初那么个事儿,那就两说了!
“不着急,上回使者大人不还说嘛,咱们大雍人行事粗鄙。”
“这会儿我们主打的便是一个听劝,得识礼对吧?”
“你俩愣着干啥,赶紧请座奉茶啊。”
“别到时候又被讽刺说是茹毛饮血的,传出去多难听。”
沈砚直接便开口提及道。
“喏!”
马文和王五相视一笑。
接着很快的便递上了椅子。
只不过这次的椅子上全是钉刺,而且还是老虎凳!
但茶却是好茶,只不过是刚用着热开的水冲泡的,此刻正冒着阵阵滚热的白气……
咕咚。
那高瘦的使者瞪直了眼,吞了好几口唾沫。
“骁王殿下……饶了我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真的知错了!”
啪。
沈砚直接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扇得他刚消肿的脸一时又胀起不少!
“咋的,你们大楚的老是老,我们大雍的老不是老?”
高瘦使者看了一眼被他祸害过的房县丞,一时懊恼不已,于是自己又扇扇自己的嘴!
打得比沈砚还响!
“不,不,是小的说错话了!”
咔!
他只能坐上那老虎凳,却顿时一阵的刺疼,扎得他浑身颤栗,整张脸瞬间若皱纸一般!
“大人,上好的茶,一定要喝得尽兴啊。”
王五端茶而前,冷声言道。
那高瘦使者还想说些讨饶的话,可一旁的沈砚可盯紧了他的脖子。
一时,上回在这噩梦一般的情景也在脑海内发酵,他便再没那般勇气。
滋啦……
他又接过那茶壶,但那滚热的茶水瞬间让他的手指烫得直冒气!
“喝啊!这可是你们荆楚的老君眉……大人可别说喝不惯!”
马文在一旁催促起来。
高瘦使者欲哭无泪,只能就着那滚烫茶水,凑近了嘴前……不过还是被房县丞拦住了。
“骁王……算了吧,即便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
“这一口饮下怕是的肠胃都得融化,暂且留他小命回去传话,可好?”
这一出戏,本也是替房老出出气的,他本人既然都不芥蒂了,那他沈砚也没必要纠结。
故而,他也摒手让马文和王五退下。
“行,长辈的话,咱们还得听一下吧。”
“毕竟我们这些个茹毛饮血的,没某些会盟国有文化,会觉得欺辱老人是文明。”
“是吧?使者大人?”
伤害不大,侮辱性可谓极强。
高瘦使者只能听着脸青一阵白一阵,但也只能干噎下肚,一时苦笑不已。
“骁王说的是,骁王说的是……”
“还希望能尽快的谈谈这正事,说说这两千兵马如何归还荆楚,如何?”
说来这两千兵马对于一个偌大的荆楚帝国而言,该也不是能达到这种乞要的级别。
只不过这支负责前去督战梁王叛逆的军队,是会盟军所谓的镀金军队。
所谓镀金军队,就是清楚作战任务简单,且不会有危险才派遣去争夺功劳的。
有了军功战绩,就可以提官职。
像是督战某国战事,维护会盟国境安稳的事儿,那可更是国际大事儿!
若是成了,再要想在会盟内讨官职做,也就不缺名头了。
由此自从建立了会盟后,几乎每个会盟国都会想着安插自己人,以沿用这样的方式。
毕竟人员占比越大,在会盟内的权力比重也就越大,说出去也有面儿。
可唯一的问题是……
如此军队几乎都是贵胄子弟或者是土豪关系户。
这一批少爷们若是被抓起来,那影响的可不仅仅是颜面,更是各自本国内政的平衡!
故而现在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这些人赎回去。
只不过,他沈砚回答得也很是直接。
“行,那我就直说吧。”
“啥条件也不行,我说过不允许干涉他国内政,你们既然选择性耳聋,那就是付出代价。”
“故……你回去直接禀告吧,就说这两千人我扣下了。”
“正好最近修轨道还缺些劳动力,抓来的倭人不够用,且太过矮小,正好往里头添添人。”
这一句话,把这使者都给说懵了。
不管是倭国还是现下的镀金联军,那都是会盟成员!
这仅仅大雍的一个异姓王,一个县令,竟是这般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喏……那小的便这般回去同我大楚陛下禀告。”
使者一时叹然,还天真地准备起身呢,却又被沈砚摁了回去!
顿时挣扎之感二次穿透伤口,疼得他一时忍不住哼唧出声。
只不过比起那些个皮肉上的疼痛,接下来的事儿,才是让他最感到绝望……
“你觉得这种事儿还需要你回去禀告吗?”
沈砚笑了笑。
而不仅如此,此间还特地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人。
此人也不是别人,正就是依然身着体面的梁王殷仲!
“大人,好久不见啊!”
“大人在郢都朝堂上的所言所语,现下本王还谨记在心,一点没不忘呢!”
要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些藩王,确实是麻烦,动不动就敢起兵造反。
可他们的存在实则也是能帮着分担帝国压力的存在。
用得好,他们可以是一把利剑。
用不好,他们便是帝国的混乱!
可现下,沈砚先是在大雍境内开始大肆铺造轨道,也有足够的情报网监督做为呼应。
在这种威慑与纪律并存,钢铁一般坚固的框架下。
这些个藩王再想搅弄风雨就显得像个笑话了!
而既然把他们都是被拔了牙的毒蛇,那就没了威胁,那就大可废物利用!
再加之他们现下剿灭东境倭贼有功,立了投名状。
这种大方向一致的情况下,罚也就没显得那么重要了。
换句话说……
皇帝用得了的,他能用。
皇帝用不了的,他也能用!
这是能力问题,而不是制度问题!
故而他沈砚现下不仅认这些藩王做小弟,更也收编了他们,让他们好好领兵看好封地。
让这梁王更要将功补过以履行职责,看好东境。
所以他沈砚这会儿才顺道的也把梁王唤来。
给他个小福利做恩赏。
“梁王殿下……饶命!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若是说句‘知错’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你这嘴不是爱说嘛!”
“梁王殿下,这茶它……”
咕嘟嘟。
呜……呃!!
滋……
“就你这等货色,也配辱我雍人!”
噔!咣!叮呤咣啷……
没过多久,有差役入了县衙内,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将那使者拖拽出去……
一路过去,都拖出了一条血痕!
“多谢骁王成全!”
“也多亏骁王能如此镇国安邦,让小王也才能不惧会盟脸色,行此快事!”
“过往是小王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在此还是向骁王再次的请罪!”
沈砚可不想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尤其这些话还跟倭人说过,他听着就生理不适。
“行了,这不算啥,以后在我这,也少玩虚头巴脑那套。”
“该干啥干啥去吧!”
本想着这般说来,识趣定会识趣几句了。
可这梁王却似乎更是钦佩起来了,估计沈砚这高大极其不羁胸怀,和倭人那小肚鸡肠又浮于表面的性子相比,确实太有可比度了。
竟还不识趣地多留了下……
“好,不过小王在离开前,能否再有一个提议?”
“既然您也是王,我等也是,以后我们便都管你叫大哥,如何?”
“这也少了您所的虚头巴脑……”
还真是马屁拍上瘾了,这不还是恭维吗?
不过也算拍对了,这提议倒切合实际,喊起来顺口些。
虽说他们真正的大哥棺材板该摁不住,但他也没啥芥蒂的,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
而那梁王倒善于察言观色,见沈砚脸色对了,跪下便喊:“大哥!小弟在上!”
沈砚挠了挠脖子,有些尬,但还是回了句:“行……就这么喊吧。”
但就在这气氛之下,暗卫史劲赶入屋内。
见一个亲王正跪着一个异姓王,当即也嘶得倒吸凉气……
不过,他没多在意,毕竟这比起他要汇报的事儿显然无足轻重!
“师傅……”
“找到郡主下落了,她在郢都,说是要代表大雍前去参加万国诗会!”
“只是她似乎不知大雍与荆楚开战在即,如此怕会出事啊!她毕竟……”
沈砚知道他想说啥,且宁朔也确实是他的红颜知己。
不过他此刻却很是淡定……
“没事儿,让她替我们大雍争点颜面没啥不好。”
一个国的崛起和强大,很大程度也在文体上表现。
然则史劲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