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将手机递给江栀年,“刚挂断电话。”
江栀年顺手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后一边将散落的头发拢在一起,一边说:“谁啊?”
“一个警察,他说他叫容序。”默了默,周浔又说,“他让你等会给他回个电话,福安公司的老板跳楼自杀了。”
江栀年动作一顿,而后又面色如常的扎着头发。
“早就想到了,那种人肯定是留有后手的。”江栀年拿起了自己的脏了的衣服,对周浔说,“走吧。”
周浔跟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提及了句:“你现在跟警局那边的关系很好吧?”
“还可以吧。”江栀年说,“因为x组织那些事,我经常报警。”
“嗯,多交些朋友多条路。”
江栀年看向周浔,目光带着趣味打量着他,“这不像是你说的话。”
周浔挑了下眉头,偏头看向她,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话?”
江栀年学着周浔的样,说:“多交朋友,就算以后关到局子里,也会有人多照顾照顾你。”
周浔:“……”
“年年?”
前面有人忽然叫了一声。
听声音是江煜。
江栀年抬眸看向前方,果然穿着白大褂的江煜就朝这边快速走来了。
“你怎么来医院了?”
江栀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周浔。
江煜也顺着江栀年的目光,看向了周浔,那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审视。
周浔:“?”
“看我干嘛?”说着,周浔抓起了江栀年的手腕,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撸,露出包扎好的伤口,“被玻璃划伤了,来医院包扎。”
江煜立马就紧张了起来,他两只手握着江栀年的手腕,仔细看了眼,“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吗?”
江栀年摇摇头,“不疼啊,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算不了什么。”
江煜:“以后小心点,多危险啊!”
“还好……”
周浔打断了江栀年的话,接着她的话头说:“还好,也就总共缝了十一二针吧。”
“周浔!”江栀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用手肘怼了一下周浔,“哪有缝那么多?”
江煜深深皱起了眉,“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哎呀,就是不小心嘛。”
江煜:“伤的是不是不止这一处?”
江栀年抿了抿唇,“腿上,还有后背。”
“江栀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就是个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栀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曾经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十几倍,也是一个人扛过去的。
“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还瞒着我?”江煜声音冷了下来,“江栀年,我是亲哥。”
江栀年埋怨似的看了一眼江煜,她似乎在用眼睛说:都怪你,非要多嘴。
周浔却只笑笑,并未说话。
最后这件事,还是被江煜告诉了陈敏之。
江栀年回到家的时候,还以为会受到陈敏之的责怪,可却并没有。
她只做了一桌补气血的食物。
然后端出了一碗鸡汤。
“饿了吧,先吃饭吧。”
江栀年肚子也饿得狠了,她在医院剪辑视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她也没说什么,喝了碗鸡汤,又吃了满满的一碗大米饭,桌上的牛肉猪肝等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
也许是饭桌上开过安静了,江栀年率先开口:“妈,你别在那里夸大事实,我真没事儿,就划了几个口子而已。”
陈敏之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是不是他们不说,你就一直瞒着我们?”
江栀年抿了抿唇,她是真的觉得这都是小事儿,用不着翻来覆去的跟见到的每个人说上一句。
多说一句,痛苦又不会减轻一分。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
陈敏之摇摇头,“年年,我当时希望你能跟我们多撒撒娇,诉诉苦。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不配当你妈妈。”
“怎么会!”江栀年道,“我只是习惯了。”
陈敏之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禁想到了江初遥。
以前江初遥手被划伤一个口子,都会埋怨好几天,跟所有人说她的手指是怎么怎么伤的。
江栀年左右不过是和江初遥一样大的孩子,却总是什么事情都放在自己的心上,自我主见很强。
陈敏之渐渐觉得,江栀年在那个江家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不然怎么会在得知身份后,抛弃了豪门生活,一头扎进了他们这个负债累累的家庭。
江栀年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陈敏之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坐到陈敏之的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夹着声音说:
“妈妈~我下次再发生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真的!”
陈敏之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江栀年的脑袋,“你这一点,真像你爸。”
“我爸他……”江栀年有些好奇地询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陈敏之笑着摇摇头,“和你一个样。脾气有些犟,但每次意见不合的时候,又会最先低下头来哄我,把我哄得团团转,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江栀年:“……”
好,被发现了。
“年年,我知道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陈敏之将江栀年从头看到尾,好像看不够似的,“你像你爸,干得都是正义的事情。”
顿了下,陈敏之深深吐出一口气,目光深沉,“但是千万不要像你爸那样,在一个平常的天,毫无征兆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栀年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妈,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陈敏之将江栀年拥入自己的怀中,“伤口一定很疼吧。”
本来不疼的,但被人老这么念叨着,江栀年突然发觉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嗯,有点。”
陈敏之:“以后小心点,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陈敏之并不会阻止江栀年现在正在做的那些事情,她看得出来,年年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是开心的。
就像江璟一样,做刑警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但他热爱这个事业,就像热爱自己的生命那样。
尽管危险,也要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