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疯了。
萧无极鉴定了下眼前这个张守行，脑子里的怒火和无语以及耐心相互拉扯，最终，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就凭你这两句，我就信了？”
“这么看，以你这样忠心的程度，怎么都没有人来救你呢？”
张守行被噎住了，他顿了顿，“我，我其实已经被救了……”
“哦？那救你的是谁啊？”萧无极微笑地看着张守行，等着张守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却不想。
张守行顿了顿，随后摇头，“没看清楚，不知道，但是抓我的人我看清楚了，是一个……”
他话没说完，萧无极直接打断，“抓你的人我也知道，不用你说。”
“到现在为止，张家主，你说的可都是废话，一点都没有我想听的啊。”
听到这句，张守行不由说道，“怎么是废话呢？你不信吗？”
“神明，可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的！”
张守行好像打定主意要把萧无极给传道入教，非要给萧无极展示一下他的信仰有多牛。
“哦？起死回生，笑话吧，这是人间，你我，都是人，普普通通的人！”
萧无极自然不信，张守行不由咬牙，左右看了看，居然还想凑近些来给萧无极说。
萧无极皱眉，“坐好，我能听到。”
别的不说，张守行是真抗揍，揍了这么久，身上都是伤，现在讲两句什么神明，他就屁颠屁颠能动弹了。
给他激动的厉害。
“你知道秦嫣然吧？我儿子的那个心上人。”
张守行一开口，萧无极不由顿了顿，“知道。”
张守行斟酌了下，随后说道，“她是真的身患绝症，要死的，可是现在，她活蹦乱跳，这，可都是神明的旨意。”
萧无极挑眉，“你是说，秦嫣然能活着，是因为圣教的人给她救了？”
张守行点头，“自然，这案子还是你审的，你真的相信什么吃了人肉，人心，就能治好吗？”
再说了，那心秦嫣然还没吃呢，心就被偷走了。
这其中的关窍，张守行越想都越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你儿子娶宋夕颜，就是为了给秦嫣然治病的事情，你知道？”
“不仅知道，你还……促成了这件事？”
张守行点点头，“对啊，只是刚刚好，这秦嫣然是我儿子的心上人，我是先收到了命令，后面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由眨了眨眼睛，“殿下，我知道，你有许多在意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样，你和我合作，我们去找神明大人。”
“我和你说，只要有神明大人在，哪怕已经死了的人，都能活过来！”
“只不过，其中的代价，你需要自己支付了。”
张守行的话还真是具备蛊惑能力，尤其面对萧无极这种亲人都死光了的家伙。
“哦？代价？代价难不成，是，宋夕颜这种，一命换一命？”
萧无极迅速思考到其中关节，张守行点点头，“对，一命换一命。”
“其中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我不知道，但是，殿下，只要你信仰神明，你的一切愿望，都能实现的！”
“我不求你现在放我离开，但是你要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张守行对萧无极笑笑，“我们合作，你想要的东西，圣教都能为你实现。”
萧无极不由叹了口气，“可是我要的太多了啊，你确定，他们会实现吗？”
他脑海里已经将张守行的话和之前所见到的，所看到的一切结合起来。
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自己和父王，汉王和外爷，以及宋夕颜，这些人，都是那些圣教的狗东西算计的。
他们的命，能换别人的命！
宋夕颜的命能换秦嫣然的命。
父王的命，能换……一个亲王的命？
自己呢？
可是，他们并不像是宋夕颜一般挖肉挖心，而是一次又一次被算计。
找不到真正换命的办法，可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些圣教的狗东西做的！
他心中的恨意就要把眼前的一切烧穿了，这张守行还在大言不惭地蛊惑着，说着他加入圣教之后的好处。
萧无极直接起身，对着张守行就揍了一拳。
自从用毒药之后，他的身体有了些力气，打人也是行了。
张守行被打蒙了，不知道为什么萧无极忽然动手。
“殿下，殿下！哎哟！殿下你动手做什么！”
张守行其实不傻，他已经被抓，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就是要把萧无极策反。
只要将他策反，他就有活路。
不然，哪怕萧无极不杀他，圣教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必死之局。
他身上知道的秘密，已经差不多都和萧无极说了，除了一些真的不能说的，他没有说罢了。
圣教就是需要拉新的啊。
任何人听到这些，都应该惊讶，都应该不相信，但心中到底会有些念想。
圣教能够完成你的愿望，能够让你想复活的人复活，这还不厉害吗？
这还不心动！
可惜，他遇上的，是萧无极，是一个被圣教害惨了的工具人。
“哎哟！”
萧无极揍的狠，但很快也没力气了，子墨听到了声响进来，看到萧无极在揍人，自己也是直接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对着张守行就是一下。
这可比萧无极的拳头疼多了。
直到萧无极打不动了，三个人停下，这下张守行是疼的真起不来了。
“殿下，出事了。”
子墨看萧无极撒气撒的差不多了，才在他耳边开口，“张沅要不行了。”
萧无极一顿，随后想到了什么，直接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张守行一看他走了，“殿下……”
萧无极的脚步一顿，随后看向了段博闻，“给他多伺候伺候，只要别弄死，其他都行。”
段博闻眼前一亮，随即点头，“殿下放心！属下肯定完成任务！”
张守行不由眼前一黑，“殿下！殿下！不要啊！”
怎么回事！萧无极为什么对圣教的未来毫无欲念，这不对！
去张沅那边的路上，子墨看着萧无极，“殿下，张沅的身体很奇怪，生机像是迅速被什么剥夺了一般，很快就撑不住了。”
“他流了许多的血，太医说是内脏出血，可从口鼻耳朵出来这么多，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萧无极的脚步加快，“不符合常理就对了。”
他想到了秦嫣然的失踪，想到了白氏的死，又想到刚刚张守行说的那些。
他几乎已经肯定，秦嫣然的主意，怕就是……以命换命！
白氏的死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蹊跷，之前他们想不明白，是根本没有想到圣教有这样的本事。
但现在，萧无极心急如焚，邪门的东西，不许活！
等他进去了，张沅睁大了眼睛，伸出手，“萧无极……”
他气息微弱，嘴还在流血。
“替我……说声……对不……”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直接咽了气。
萧无极一愣，飞奔过去，抓着了张沅的身体，“张沅！张沅！”
太医在旁边叹了口气，“殿下，他，已经没了。”
萧无极掐着张沅的脖子，气的厉害，“张沅！你给我醒过来！”
子墨看着萧无极的情况，只觉得不对，赶紧先让无辜人员离开了。
“殿下……”
萧无极直接摇动了腰间的铃铛，心急的厉害。
“张沅这是要金蝉脱壳了，我不知道秦嫣然究竟有什么办法，可是……可是我绝对不能让这尸体离开大理寺。”
在所有人没有看到的角落，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从张沅的后脑勺爬了出来。
之后，它避开视线和光亮，顺着墙角的缝隙爬了过去。
直到接触到阳光，它才忽然展翅高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国公府内的凌霄才和小香说了话，确定宋妙春最近老老实实，居然连外出都限制了。
就感受到耳后一痒，看到了在大理寺牢狱里萧无极的画面。
她立刻站起来，没有犹豫，“你接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下次我再来。”
萧无极此时此刻摇铃，肯定是出了事情的。
她必须得快些过去。
虽然她没有看清楚，但萧无极好像抱着谁，是谁出事了吗？
“是，主人。”
女孩低下头，恭送自己的主人，再抬头，便没再见自己主人的身影。
但她勾起唇角，开心的很。
终于再次见到主人了！
这就说明，她做的事情有意义，也有作用！可以帮到主人！
加油，再努力些，爬的高些，得到的消息再多些！
凌霄紧赶慢赶到了大理寺，进了牢狱，跟着子墨到了萧无极的身边。
萧无极抓着张沅的尸体，看到她来的时候，焦急的开口，“张沅死了！”
凌霄一顿，而后迅速过来查看张沅的尸体情况，皱眉道，“他怎么会死了？”
萧无极立刻说道，“怕是秦嫣然用了什么手段，他是鲜血流干而死，尸体没有动过，我不敢让他动。”
“凌霄，圣教的这些人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但要一命换一命，白氏死了，白氏的命换给了张沅。”
“所以张沅肯定不会就这么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凌霄检查了下张沅的尸体，更看向了四周。
没有鬼差！没有灵魂！
果然有问题！
鬼魂都没有，是被什么带走了吗？
眼前这一具身体，已经完全成了一具空壳。
她叹了口气，随后拉住了萧无极，“没用了，他们或许根本不再需要这一具身体。”
她看向牢房的窗户，眸色幽深，“甚至，在外面，他们已经为张沅做好了新的身体。”
萧无极一愣，“怎么可能……”
……
深夜，京城偏远的院落之内，一道吸气声猛地响起，而后，躺在月光下木板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直到一道如花似玉的身影扑向他。
“青玉！”
男人看到来人，想伸出手，却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