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遭骤然一冷,好似滴水能成冰,冷道:“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摸出头绪,昨晚到底是哪个贼子闯入了寿康宫?”
御林军统领诚惶诚恐的磕头在地,忙道:“皇上,臣怀疑是宫内之人所为,请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揪出这个犯人!”
皇上凝视着地上跪着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的男人,“爱卿,你跟在朕身边的日子不短,知道朕眼里容不得沙子,除夕之前,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的位置大把人想坐。”
“是!臣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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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扭转,回到昨晚散宴后的公主府。
程雪扬在晚宴上也多喝了几杯,一身的酒味,送别了几位宾客后,程雪扬前往浴池沐浴更衣。
她一直心绪不宁,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叩叩——”
有人在外头敲门,是影大的声音:“殿下,影三带着顾大人回来了,不过,顾大人的状况有点怪,好似昨晚。”
睡行症又犯了?
程雪扬心头一紧,匆匆从浴池里面出来,换了衣物,湿漉漉的头发未处理便小跑着去开门,急道:“快带我去。”
本就是冬日,这夜风极冷,吹拂在程雪扬的身上和头上,冷的她娇躯一颤,赶忙用厚实的斗篷包紧了些自己,同时催促影大:“快带我去。”
影大晃了一下神,听到程雪扬的催促后便恢复如常,在前头带路领殿下前往。
是在程雪扬居住的小院里,侍女们都被清空了,就剩他们两人,影三没敢带顾墨回客房区那边,免得被楚时桑知道了顾墨的异样。
程雪扬一进门就听到了里屋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听得她心肝都要发颤了。
再一看影三,好家伙,影三的脸被抓成花猫了,有好几道抓痕,深的都快出血了。
对上程雪扬询问的视线,影三也是很头疼,“在里头呢,正哭着呢,说他娘不要他了,按照昨晚的变化,等下估计就到叛逆阶段了,影大,我们先把门窗都封死,免得又要满京城的跑。”
影大颔首,两人找来木板钉门窗。
程雪扬小心翼翼的往里屋走进去,没有亮光,黑漆漆的,应该是顾墨打翻了烛台熄灭了烛光。
她只能寻声一点一点的往里摸着黑走,忽的踩到什么,那细细碎碎的哭声立即就停止了。
程雪扬退了一步,俯身一模,果然她脚下的就是顾墨。
她的双手抚摸着寻找顾墨的手臂,摸上顾墨的脉搏,发现脉象紊乱,郁结于心。
她的手随即又往上摸,捧着这张带着泪水的脸庞,轻声询问:“墨儿乖,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顾墨伸手抓住了程雪扬的手,防备的问:“你是谁?”
顾墨抓的很用力,程雪扬的手有些发痛,不过她没有挣脱,而是任由他抓着,温柔的声音哄着他,“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顾墨放松了些力道,不确定的问:“你是我的家人吗?”
程雪扬有些迟疑,纠结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想到这黑漆漆的他看不见,又开口说道:“嗯,我是你的家人,永远都不会害你的家人。”
顾墨又问:“那你是我的娘子吗?”
程雪扬一错愕,昨晚叫的可是娘,现在怎么变成娘子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墨又抓紧了几分程雪扬的手,“你不是我的娘子,是不是?”
顾墨说着又要哭了,问“是不是”的时候,哭腔都出来了。
程雪扬心一软,便又应了,“是,我是你的娘子,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不好?”
顾墨这才松开了程雪扬的手。
程雪扬在顾墨的身上摸出火折子,拧开盖子,轻轻一吹,火星子燃了,透着橘红色的小火苗,看清了在她面前的一张脸。
顾墨的脸色有些发白,脸庞闪着泪痕,那一双眼极是彷徨和无辜,叫人看了一眼便不免心生怜惜,想要保护好他。
明明是那般坚强不息的男子,现在却变成这般心智受损的脆弱少年,这都是她导致的。
这睡行症必须要想法子治愈才行。
否则,只怕她狠不下心离开。
程雪扬移开视线,往烛台那边看去,并没有倒下只是被吹灭了而已。
她缓缓起身,手腕却再次被顾墨握住,不安的望着她,说:“你要去哪?不要走。”
程雪扬轻道:“我不走,我去点蜡烛,黑漆漆的我害怕。”
顾墨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牵着程雪扬的手,“那我和你一起去。”
程雪扬微微点头,任由顾墨拉着她的手腕,走过去点燃蜡烛,里屋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她把火折子的盖子又盖回去,熄灭了里面的火苗,塞回顾墨的口袋里面,再仔细的打量着顾墨。
不似影三那样被抓成了花猫,除了原先的伤势,顾墨并没有添新伤,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而已。
忽的,顾墨皱起了眉头,去掀开盖在程雪扬头上的斗篷帽子,嘟囔着:“还湿着。”
程雪扬此刻的头发被闷的半干,还很是凌乱,没有一点章法。
程雪扬刚想说自己去毛巾擦头发,身上的斗篷一下子就被顾墨给扒开了,露出她隐隐湿透的衣物,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忽然明白刚才影大在晃什么神了,显然是瞧见了,一下子脑子转不过来了。
“都湿湿的。”
顾墨的眉头皱的厉害,小表情很是不高兴,把斗篷又披回程雪扬的身上,大步上前把里屋的门给锁上了。
里屋的门一锁,外头忙活着封门窗的影大和影三顿时对视了一眼。
影大低声问:“你确定顾大人是犯病了?而不是想犯事?”
影三白了他一眼,“不是脑子糊涂了,顾大人会哭?”
影大想了想,“也是。”
影三催促着:“那赶紧封窗,谁知道他等下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里屋,顾墨折返回来,上手就把程雪扬给抱起了往床榻那边走。
程雪扬抓着顾墨的前襟,惊呼:“你要干什么?”
顾墨气呼呼的说:“换衣服,擦头发。”
顾墨把程雪扬放在床榻上,再次扒开斗篷,并且开始扒她身上半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