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儿出宫之后瘫软在马车里,身上早就汗湿了。
“郡主…”
巧秀也是一脸苍白,现在宫里正在彻查,若是查到了,她和郡主都是死路一条。
“别慌~他们查不到了,小青当场被侍卫斩断了,就算真有人认得,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不能自乱阵脚,你给我打起精神,回到王府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能让人瞧出半点端倪,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这些话,风玉儿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现在还控制不住腿脚发软。
“好~奴婢…奴婢冷静,郡主,王妃会死吗?”
那小蛇毒得很……那些太医能救回来吗?
风玉儿摇头,随即阴沉笑着,“死了才好!这样王府就只有我一个女主人了,王妃之位迟早是我的,怪不得我,我本来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死了只能说是她自己该死,巧秀,回去之后,你赶紧把东西都处理干净,绝对不能让人找到半点与小青有关的东西,还有…那盒头油~找一盒一样的,让飘零偷偷去换掉。”
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只要没证据,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又如何?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呢?
长公主和太后本来就有间隙,长公主也一直不看好洛家,洛莺儿死了,定会扶她当正妃的。
天意,这就是天意!洛莺儿死了才好,就算不死,也废了一半,哈哈哈哈…
风玉儿的眼神从害怕紧张逐渐变得疯狂可怕。
宫里忙成一团,气氛异常紧张,暖房包括御花园都被搜了个遍,宫人被问话的一波接一波。
洛夫人闻讯入宫哭得死去活来,太后也发了大怒,扬言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最先提出去暖房看花的就是洛莺儿,连个最佳怀疑人都不好确定,宫人问了一圈,什么我没问出来,倒是那条蛇,各路人马相看了半个来时称总算有了答案。
但也只是确定这蛇不是京都城附近常见的蛇,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人为带进宫的,有人有心要加害离亲王妃。
这更得查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人。
太医都忙活一个时辰了,人还没醒,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殷长离一言不发坐在那发愣,太后见着心里极不痛快。
“好好的一个孩子,昨儿才成亲…她可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若是有个好歹,哀家…本以为,诸多皇子中,你是最懂事可靠的,没想到~你竟是个糊涂的,昨日新婚之夜,你丢下她这个正妃让她独守空房,哀家就不该把她许给你!”
原本洛莺儿中毒和殷长离扯不上关系,硬是被太后拧在一起说了。
殷长离双手握拳低着头沉着脸一声不哼,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皇贵妃眼里心疼却也没敢帮腔,别说太后这会儿情绪正激动,就是昨儿儿子所作所为…的确是不妥的。
最后还是宣武帝出声了。
“母后,身体要紧,他不懂事,朕已经说过他了,等莺儿好了,定让他好好跟莺儿赔礼道歉,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莺儿!”
皇帝的话到底管用,太后也不再抓着殷长离不放。
“这些个太医怎么回事,不就是解个蛇毒吗,平日里一个个吹嘘自己多厉害~这会儿就没一个顶用的了!养他们做什么吃的。”
太后将气焰转嫁到太医们身上了。
宣武帝又叫了为首的太医问话,太医一头汗,只说毒暂时遏制住了,正在解毒。
“…有救就好!”
一直没做声的殷翎终于开口了,起身走向宣武帝,“皇兄,这儿这么多人,你先去歇会儿吃点东西,此事发生在后宫,就交给皇后和母后去查,定能查个清楚明白。”她刚想动皇后,就送给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宣武帝也着实有些累了,再说,到底只是儿媳妇,还用不上他在这儿一直等着。
也知道殷翎一直在这儿等着是为了啥,顺势点头,“皇妹也许久没在宫里用膳,陪朕吃点去。”走时又对皇后一番叮嘱让她详查,又宽慰了殷长离几句这才离去。
“宫里的花草一直有专人打理,这种毒物若是有早就被发现了…皇兄,这是有人诚心要害莺儿,方才当着洛家人的面我也没好多说什么,皇兄怎么看?”
两兄妹如今难得像这样在宫里漫步,宣武帝一脸凝重,“朕还以为,你现在更关心的是早朝姜家老爷子为何入宫呢。”
“皇兄玩笑了,朝堂上的事,我一个女人家,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操心多了,到时候要遭人嫌弃。”
殷翎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嘲弄的语气。
宣武帝知道她在说气话,笑了句,“我们大昭的长公主可不是寻常女子,皇妹可知道龙头杖吗?太祖御赐之物,今日大殿之上,姜家老爷子撑着它入大殿,大殿之上,他依然不跪,还拿着太祖的诏书为姜家讨官,姜家要入世了!”
“讨官?好大的脸,皇兄答应了?”
太祖的诏书,那是多少年的事了,姜家真有脸拿出来!
殷翎冷哼一声。
“答应了,春试之后安排,这官还不能给小了。”
“凭什么?”
殷翎瞬间炸毛,拿些个老古董来邀功,还得惯着不成?
“因为姜家不仅拿了诏书,还带了几样利国利民的利器……皇妹觉着,朕该安排个什么样的职位才合适?”
宣武帝将大概情况说了说,似是真的在跟殷翎商量。
“皇兄问我?”殷翎笑了笑,接道:“既然皇兄问,那皇妹就斗胆问问,这官皇兄打算给多大的?”
看来皇兄是真为难了,姜家不光是仗着太祖的那点恩德放肆,是真有东西啊,能拿出来的,必定不是全部,说不定只是冰山一角……这样的姜家的确是让人忌惮,难怪皇兄这样不开心了。
有事的时候,皇兄还是会想到她…
宣武帝背着手吭了一声,“与其说姜家想要多大的官,倒不如说姜家入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皇兄的意思,姜家想要的更多,难不成他们还肖想太子之位不成?”殷翎冷笑略带讥讽。
那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恐怕真有此意!”宣武帝脚步沉重声音低沉。
“做梦!”
殷翎冷声厉道,这事是殷翎的逆鳞,碰不得,不管是谁。
“皇兄,姜家~留不得,趁着他们刚回来,羽翼未丰,趁早剪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