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她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在他眼里就那么下贱,只是条狗。
陆城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服软了,听她不愿意,他瞬间就火了:“许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赶紧走吧,我刚刚报警了。”
“我会怕区区几个Jc?笑话。”
陆城是不信她舍得闹这么大,让他没面子的,闹大了,对她也没好处。
他今天必须要把她带回去。
说什么也要把她绑回去,没了她,他的生活已经乱套了,只有许栀回去,他才不会被下属追着问,他才不会失眠。
许栀被陆城扛着往出租屋楼下走。
他喝了酒,走路是踉踉跄跄的。
许栀尖叫着,崩溃大哭,她不要回去!
她受够了当他的丫鬟,保姆,工作机器了。
冬天的风很冷,很凉。
吹在她们的身上,许栀还只穿了个单薄的睡衣,风透过她的领口灌进去,她冷得打抖,陆城感觉到她冷了,脚步更快了些。
想赶紧把她送到车里去,她回去了,他们的日子就能回归到平静了。
“别闹了,栀栀!我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别口是心非了。”
许栀整个人倒挂在他肩头,她眼泪不停地掉着。
这段关系,她从来都没有话语权,开始的时候没有,现在还是这样。
许栀的哭声招来了刚进入小区的警察。
陆城只得把她放下,她躲到警察那边去:“我不想跟他走。”
陆城嘴硬:“我们是两口子,吵架而已。床头打架,床尾合。”
“我们分手了,他纠缠我,骚扰我。”
警察扭过陆城的胳膊:“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位。去做笔录。”
……
局子里。
警官大概了解了她们其中的纠葛。
然后告诉她们:‘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私下和解是最好。我们处理的话,可能就要索赔和拘留七天。’
陆城还没说话。
许栀觉得她被陆城欺负太久了,她这次很想较真:“我不同意私了。他仗着是我前任和醉酒,就损坏我的财物,逼我跟他走。这是违法的,我要他拘留,还要给我造价赔偿。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警察刚开口,陆城面色大变,瞪着许栀:“许栀,你个贱人,你故意的是吧?”
“你安静点,你没有说话的权力,是你损害他人财物。这几天你就再局子里好好反省吧。”警察扭头看他。
许栀眼眶很红:“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警察同志,希望你们秉公执法,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许栀抿唇道。
警察觉得这两个情侣闹得也太难看了,竟然都撕到这个份上了,他点点头,说好。
许栀转身走去,背后是陆城的破口大骂:“许栀,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了,再收拾你。”
“老实点,酒还没醒呢?看看你在什么地方?你威胁谁呢?”
许栀听到警官再教训陆城,她心里暖暖的。
走出警察局,她一瘸一拐的,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脚趾盖也被门给剐断了,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没有眼泪,出租房的门坏了,她也不敢回去住的。
今晚就大出血一次,住个酒店,再买药擦。
好在药店就在警察局门口,她走进去,说了她需要的药膏,药店老板拿了一瓶药膏放在玻璃柜台台面上:“三十块钱。”
许栀说了个好,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两手空空,她的手机不再身上,手机还丢了。
老板见她迟迟没动,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许栀硬着头皮撒谎,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说完脸臊得发烫,一瘸一拐的往店外走。
老板知道她没钱,摇着头,笃定她不会再回来了,就把药膏重新放回了货架。
……
没有手机,自然是打不了车的。
现在都凌晨了,路上连个鬼都没有,更没有车子的踪影。
只有一排排路灯伫立着,许栀光着脚丫,走在冷风里,她是个路痴,她没有导航,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出租屋。
一个车子从她面前经过,她没当回事。
车子又倒回来,停在她面前,车窗半降,摁了喇叭。
许栀循着喇叭声,侧头,看向车窗内。
是贺先生。
他坐在驾驶座,手掌搭在方向盘的。
还是冲锋衣,鸭舌帽,看得出来这是刚下飞机。
一天碰到两次,明明想刻意避开,却以这种狼狈的方式见面,许栀看到他,就想起房东用英文跟她调侃的话: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伺候了你一整晚。
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把他删了,都能这么遇到,许栀又是尴尬,又是狼狈,又是社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他面前赶紧消失。
许栀假装没看到他,转身一瘸一拐的,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她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没一会,她穿着睡衣的胳膊,就被他给拽住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许栀是不敢再跟他共处一室了,之前喝醉酒,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了,许栀就觉得他还想跟自己发生点什么,她打掉他的手:“不用。”
贺先生手掌僵在半空,微微弯曲,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态度突然变了,旅游时都好好的。
考虑到她失恋了,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这么晚了,这地方又不好打车,她刚发了烧,身体可禁不起这么冻的。
他还是再次追上她:“这里不好打车的,你确定你要意气用事?”
两人对面站着,她整个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了,他的腿很长,腰身以下全是腿,虽只是冲锋衣,但气场拉满。
很明显是个衣服架子。
许栀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突然咳嗽了下,肩头就落下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