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当大家渐渐遗忘了那位被赶走的颜家女时,她再次强势归来。
只是这一次,她站在了应天门外的登闻鼓前。
咚——
咚——
咚——
巨大的红鼓发出震天响声,让正在上朝的皇上和百官俱是一震。
怎么回事?
何人击鼓?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后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冲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谢方示意了一下。
谢方会意,悄悄退了出来。
小太监附耳在谢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谢方听罢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站着的颜规,谢方低垂着头,来到皇上跟前小声禀报。
“皇上,有人击了登闻鼓。”
不待他多言,大殿外有御史台的官员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有人击鼓鸣冤。”
皇上锐利的眼神眯了眯,问:“何人击鼓?”
是啊,下面的官员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要知道这登闻鼓可是先皇所立,从立在那到现在,它响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如今太平盛世,反而有人击鼓,这得是多大的冤情啊?
御史台的官员听后颤颤巍巍的回答:“启禀皇上,是一女子,她要状告宫中女官沈茗伙同国子监的夫子,篡改她的试卷。”
“这是她的状纸。”
啊?什么玩意?篡改试卷?
百官震惊!
这等小事,也配拿来击登闻鼓?
简直胡闹!
但若将其驱赶,倒是有违祖训了。
就在百官左右为难的时候,皇上发了话了:“既然有人鸣冤,那我们就见见吧!”
说着给了金吾卫统领宗浚一个眼神。
宗浚领命,快步出了大殿。
不久后,宗浚垂头丧气的领着颜如玉进了宣政殿。
百官纷纷侧目,只见一名身着素衣,面无粉黛的柔弱少女跟着宗浚走了进来。
颜规看到颜如玉的那一刻,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五丫头?
怎么是她?
是了,她前段时间因为国子监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如今这是又闹哪般?
颜如玉目不斜视的进了宣政殿后,跪倒在地行礼:“民女颜如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东圣的皇帝,湛澈?
湛澈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的颜如玉,没有出声。
刚才他已经看过状纸了,击鼓的乃是颜沧的第五女。
这颜小五回京不久,已在他这里出现过好几次了。
他哥哥颜陌,为了找她那是把京城差点翻了个遍。
他爹为了寻她,更是单枪匹马赶赴沧州。
而且还为了她,跑到朕的面前哭诉,可谓把老脸都丢尽了。
怎么着,这是颜家闹够了,又跑到朕的皇宫里闹来了?
释放完威压,湛澈开了口:“颜如玉,你可知那登闻鼓为何物?”
颜如玉挺直上半身,正襟回答:“启禀皇上,登闻鼓乃先皇所设,为的是让有冤之人可以投诉有门,申述有望,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民女正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又申述无门,才不得以击鼓鸣冤,望皇上明察!”
湛澈看着下面神色坦然,毫不畏惧的颜如玉,忽然来了精神。
这可不像颜沧说的,放任十几年不管的样子啊?
就这份胆识,他的好多大臣都不如啊。
正了正神色,湛澈说:“哦~,你有何冤情,尽管述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朕就来一次殿前审案。”
“谢皇上!”
“皇上,民女要状告宫中女官沈茗,伙同国子监的崔云崔夫子,篡改民女试卷,致使民女输了和大公主的打赌,而被迫离开国子监。”
“胡闹!”百官中有人呵斥:“区区一个打赌,竟然去击登闻鼓,简直小题大做。”
颜如玉听后转头看向说话之人:“敢问这位大人,何为大事,何为小事?”
“那当然是国家发展,边关安危,方为大事。”那位大人回答。
颜如玉听后反问:“难道只有国家大事,才算大事吗?”
“民女倒是觉得大事小事,需得因人而异。对于一个食不果腹之人,能不能吃上一个馒头,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而这国子监的名额,是我爹他为了我不辞辛苦得来的。它对于我来说就是珍贵的,就是无价的,就是天大的大事。”
“再说,先皇立这登闻鼓,是为了为百姓伸冤,也没说只准谈国家大事啊?”
“你——”
那位大人经被说的哑口无言。
嘿,这新鲜哈,湛澈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另有大臣说:“既然你知这国子监的名额珍贵,为何要拿它和人打赌?要知道,逢赌那便会输。你既拿它当了赌注,就应该想到会有如今的结果。”
颜如玉听后哭唧唧的说:“这位大人,你可知有个词叫人微言轻?小女子我十几年来都在乡下生活,这好容易回到京城,哪里有我的立足之地?”
“更何况,对方还是堂堂当朝大公主,你叫我如何抗衡?”
说完后,表情一收,自信的说:“不过,我也不是胡乱和人打赌,我自知可以拿到第一,才和大公主打的赌。”
文武百官听着她那毫不谦虚的话,都瞪大了眼睛。心说怎会有如此胡搅蛮缠,不知谦逊的女子?
颜规更是气的身体直哆嗦,混账东西,简直和那不知死活的爹一样。气死人了!
看着下面百官的表情,湛澈翘了翘嘴角:“咳,颜如玉,既然你如此自信,为何最后没有拿到第一?当真是有人从中作梗?”
“启禀皇上,是女官沈茗在我写试卷的墨中加了东西,致使试卷多处字迹消失。”
“她又找人模仿我的笔迹,将试卷写的乱七八糟,才使得夫子给出了很低的成绩。”
“皇上,民女以上所说句句属实,而且皆有证据。”
湛澈听后脸色严肃了起来:“证据何在?”
“就在殿外。”
“宣!”
皇上收起了看戏的心思,脸色沉沉。
今日有人敢篡改打赌的试卷,他日是不是也可以祸乱春闱?
那还得了?
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宣证据!”谢方高喊。
谢方也是难,这证据也不知是个啥?
人啊,还是物啊?
只能这么喊。
很快殿外走进来二人。
百官看后一惊,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