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那个帝王,当的比较一般,在位时间也不长,三十出头当上皇帝,四十多岁就死了,在位十五年的光景,也没多大的功绩,一直在跟权臣、外戚和文官斗……
也没太斗过。
“……先帝生前一直想去柠山封禅,但……”
呵呵呵,被百官们阻止,“他一直没能如愿,至死都留有遗憾,朕趁三年孝期将近之际,替他完成这个心愿,也算是朕的孝心了。”
元昭帝握拳抵唇,轻咳两声。
说得‘孝感动天’。
傅含璎眼波微转,略一思量就明白了。
他就是要做戏给天下人看。
大夏也是以孝治国的,元昭帝的血统改不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总不能剜了去,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
百善孝为先,替先帝完成心愿,也是孝行。
“……那百官们愿意吗?大年节的……”
先帝一生都没封成的禅,元昭帝可以?
他刚登基三年,同样没太好的政绩,更不如先帝血统纯正!
傅含璎挑眉。
元昭帝俊颜淡淡,轻飘飘说了句,“朕有军队护送!”
只此一句,未再多言。
但傅含璎明白了他内里之意:朕拳头硬,管百官愿不愿意呢?
元昭帝跟先帝最大的区别,不是血统,而是,他有兵权。
“那你要去多久呢?能赶回来过年吗?”傅含璎问。
元昭帝摇头,“来来回回,怎么也要三、四个月,过年是赶不回来了,文安的百日朕也参加不了……”
他面色遗憾。
“那就把满月办得热闹些吧。”傅含璎轻声宽慰。
元昭帝颔首。
傅含璎没在追问什么,眼见天色不早,两人歇下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傅含璎就要出月子了。
她被秦若华补得粉粉嫩嫩,丰腴诱人。
像个熟透的水蜜桃儿,咬一口直冒水,皮肤也是莹白剔透,站在日光下,整个人白得发亮。
元昭帝夜夜往她这儿跑。
跑的长孙皇后眼睛发绿,她正想着生个‘长孙’家的太子呢,偏偏元昭帝不配合,她一个人,也不能梦日入怀。
她瞧宝贵嫔,怎么瞧怎么恼火。
洪充容对傅含璎也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倒不是为了争宠,而是纯觉得傅含璎不贤良。
圣宠十斗,她独得八斗!!
一个月三十日,宣和宫就生要二十多天,剩下可怜兮兮的几日,才是后宫嫔妃争夺的。
这像话吗?
关键是,这可怜的,稀少的几日里,她们姐妹俩也一日都得不着。
洪充容深深记住了傅含璎,但碍于洪妃‘与人为善,温暖六宫’的行事准则,她倒没跟傅含璎有过冲突,只是,每每请安,她坐在傅含璎后面,那双眼睛……
用如意的话来说:“那么多头发,都挡不住她幽怨的眼神,姑娘,你得小心她,我总觉得她要咬人。”
到是桑嫔,天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皇帝不来,她高兴得不得了,完全不思争宠之事,反而天天往凤栖宫跑。
喜气盈盈的。
只是,她深深记得桑国公的话,傅家姐妹是桑家死敌,桑心宜就是死在她们手里的……
桑嫔自认没本事,完成不了桑国公的愿望——把傅家姐妹弄死,她能做的,就是躲宝贵嫔和梅嫔远远的。
“姑娘,桑嫔看见您,就像老鼠瞧见猫似的,上回去凤栖宫请安,您和梅嫔一前一后,把她夹中间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头发都竖起来了……”
“啧啧啧,这回进宫的两个嫔妃真有意思,洪充容日日拿眼神贼着您,好像要咬你,桑嫔天天缩头缩脑,好像怕您咬她。”
“轮回了!”
如意嘻笑。
傅含璎也不当回事儿,依旧故我的把元昭帝拢到身边。
到是小文安满月那日,元昭帝到凤栖宫跟长孙皇后商量,“朕看着文平身体也好些了,不如给他们二人一块儿办了。”
文平就是二皇子。
长孙皇后懒得管庶子,自然应允下来,两个新生皇子一块儿办了满月宴,众嫔妃们盛妆出席,大伙儿热闹了一回,送了些礼,也就算了。
元昭帝赏了许多东西,金锁银锁玉锁一堆,还有金银,傅含璎终于又有了进账。
她毫不客气地把儿子的赏赐,搬进自己库里。
“好孩子,娘给你存着。”
她笑眯眯地拍着小文安。
小文安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弯了弯,露出‘无齿’的笑容。
办完满月宴,元昭帝的御驾准备去柠山了,皇帝出行,不是简单的事儿,内务府、宗人府、礼部官员们忙得四马倒攒蹄,后宫里,长孙皇后也像个‘贤妻’似的,替元昭帝准备私人物品,以及……
随行宫妃。
她挑了自己人桑嫔,王御女,另外,梅嫔也想跟着去,长孙皇后没依,转手荐了柔贵人。
她有自己的谋算,桑嫔被她坏了身子,不能有孕,柔贵人断了生育可能,王御女又不得元昭帝的喜欢。
这一行。
不会再弄出个庶子来。
长孙皇后给出名单。
王御女和柔贵人便罢了,桑嫔吓得脸色惨白,哭唧唧跑来陈情,“娘娘,妾,妾,妾不想出门……”
她害怕元昭帝啊。
她不想跟着去啊,宫里这么大,尚且能避开,随驾的话,她就是分位最高的,估计天天都要面对元昭帝。
桑嫔瞬间窒息,她想死。
“娘娘,求您了,留妾在宫里伺候您吧!”
桑嫔‘呜呜’哭。
长孙皇后冷心冷情,拒绝她的要求。
桑嫔‘哇’的一声,哭得更狠了。
到是元昭帝,百忙之中翻了下名单,看着三个人选,那真的是……
一个都不满意。
“其实,朕只想带你傅主子!”他冲路九德发唠骚,“只是,你傅主子刚出月子,眼下天寒地冻,往柠山去又舟车劳顿,朕怕她身子受不了,况且,文安小小孩儿,也离不得生母照顾。”
路九德陪笑,默默听着。
元昭帝拧眉,除去傅含璎,长孙皇后拟的三个人,带桑嫔,路上都不够她哭的,柔贵人身体也不好,半路途中要是病了更麻烦,剩下的王御女……
他冷峻面容浮出厌恶,大笔一挥,三个人选全都否了。
“此番朕是去祭祀的,带着嫔妃未免不敬,朕自己去得了。”
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