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古刹,那氛围,阴森得渗人。
黑影一晃。
龙渊司的影子,像是鬼魅一样,哧溜一下就滑进了古刹的黑暗里,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盲叟拄着拐杖,那拐杖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却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鬼婆佝偻着背,像一只老猫,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
三个人,活像暗夜里飘忽不定的幽灵,悄无声儿地靠近了他们的目标。
朱雀护法,三阶的实力,一身扎眼的血袍,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断壁残垣之间,格外显眼。
他手里,攥着一根赤红色的法杖,那杖尖,血光吞吐,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
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古老又晦涩的咒语,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他这是在沟通地脉呢,抽取地底下的血煞之气,给那血祭大阵积蓄能量。
“嗡——”
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如同鬼魅般欺近到了朱雀护法的身后。
他们手里的匕首,冰冷,精准,目标直指朱雀护法的后颈要害——一击致命!
朱雀护法感知倒是挺敏锐,可龙渊司的杀手,速度更快,身法更诡异,他压根就没来得及反应。
“噗嗤!”
一声极轻微的声响,朱雀护法的喉咙,被利刃无情地割开了。
鲜血还没来得及喷涌出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硬生生束缚住了。
朱雀护法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带着不甘,身体缓缓倒下,手里的法杖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古刹里,依旧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一抹刺眼的血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瘆人。
……
城南。
热闹的集市上,人挤着人,肩挨着肩,那叫一个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小贩的吆喝声,马车的轱辘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热闹得简直要炸开锅。
玄武护法,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贩,混在人群里。
他摆了个小摊,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暗地里却在偷偷摸摸地布置阵基。
他把一些看着不起眼,却隐隐透着血煞之气的东西,悄悄地埋进地底下,这些东西,可是血祭大阵至关重要的阵基。
一旦阵法完成……那后果,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动手!”
人群中,突然窜出几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暴起发难,发动了致命一击。
玄武护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偷袭,压根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几柄淬了剧毒的匕首,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噗噗噗!”
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被喧嚣的人声彻底淹没。
玄武护法身上,瞬间被扎出了好几个血窟窿,血流如注。
他瞪圆了眼睛,脸上布满了惊骇和不甘,他可是三阶的实力啊,竟然……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玄武护法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明明伪装得天衣无缝,怎么就这么轻易暴露了呢?
与此同时,城西。
白虎护法手里的罗盘,邪门的很。
那玩意儿,古朴是古朴,可怎么看怎么渗人。
血红色的纹路,密密麻麻爬满了盘面,像活物一样,闪着妖光,一下一下的,仿佛在呼吸。
它就像个黑洞,还是那种饿死鬼投胎的黑洞,疯狂吞噬着天地间的血煞之气。
人和罗盘连上了线,邪性能量噌噌往上冒。
那些血纹路,更带劲了,扭曲蠕动,像活的蜘蛛网一样,嗖嗖往四周蔓延。
路过的地方,花草树木,肉眼可见的枯萎,地面也跟着裂开,一道道口子,像是被怪兽啃噬过。
空气都扭曲了,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死亡的气息,糊了人一脸。
“嗖!嗖!嗖!”
几声尖锐破空声,突然炸响。
几根牛毛细针,毒辣无比,直奔白虎护法后心!
龙渊司的独门暗器,阴损着呢!
白虎护法脸色瞬间就变了,汗毛倒竖。
暗器在哪儿?轨迹是什么?他愣是没看清!
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钎子狠狠捅了一下。
“噗噗噗!”
毒针入肉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见。
他那点护体真气,平时吹的震天响,真到用时,屁用不顶,跟纸糊的似的。
剧毒,霸道无比,瞬间蔓延开来。
白虎护法眼前一黑,直接宕机。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手里,还在嗡嗡作响的罗盘,妖异的光芒,越发刺眼。
古刹里,依旧死寂一片,只有一抹刺眼的血红,在黑暗中缓缓晕开,像一朵妖冶的花。
……
城南,集市。
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挤得跟下饺子似的。
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马车轱辘声,各种声音混成一片,嘈杂的要命,热闹的快要爆炸。
玄武护法,摇身一变,成了个街边小贩,贼眉鼠眼的,混在人群里,谁也注意不到他。
他摆了个破烂摊子,上面堆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像是什么缺胳膊少腿的瓷娃娃,掉了漆的木头剑,锈迹斑斑的铜钱……
都是些哄小孩的玩意儿。
背地里,他却偷偷摸摸地布置阵基,鬼鬼祟祟的。
他把一些不起眼,但隐隐透着血煞之气的小玩意儿,悄悄埋进地底下。
这些貌似不起眼的小东西,却是血祭大阵的关键,阵眼所在!
一旦阵法完成……啧啧,想想都刺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动手!”
人群中,突然炸起几声厉喝。
几条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暴起,杀气腾腾,直扑玄武护法。
速度快的,眼睛都跟不上!
玄武护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偷袭,而且还是在这种闹市街头,大白天见鬼了!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没看清偷袭者是谁。
几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招呼在他身上。
刀刀致命!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被鼎沸人声彻底淹没,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玄武护法身上,瞬间多了十几个血窟窿,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他瞪圆了眼睛,一脸懵逼,脸上写满了惊骇和不甘,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他可是三阶高手啊!
就这?
就这么没了?
跟闹着玩儿似的,像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
玄武护法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明明伪装的天衣无缝,怎么就这么轻易暴露了呢?
与此同时,城西。
……
城北,一口废弃古井。
井口爬满了青苔,井壁斑驳脱落,破败不堪,阴气森森的。
青龙护法,盘腿坐在井口,周围环绕着血色符文。
符文像活了一样,蝌蚪似的游动,闪烁着诡异光芒,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邪恶气息。
他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叽里咕噜的,像是在唱催眠曲。
实际上,他是在吟诵古老咒语,引动天上星辰之力,给血祭大阵充能。
“咻!咻!咻!”
几支弩箭,破空而至,无声无息,快如闪电,从阴影里射出,直奔青龙护法。
弩箭都是特制的,箭头淬了剧毒,见血封喉的那种。
一旦被射中,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得跪!
青龙护法反应倒是快,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躲开。
可龙渊司的杀手,埋伏太久了,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电光火石间,他只来得及扭动身体,避开要害。
弩箭太密集了,速度也快的离谱。
“噗嗤!”
一支弩箭,还是射穿了青龙护法的肩胛骨,箭头直接没入,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剧痛,像潮水般涌来,瞬间传遍全身。
青龙护法闷哼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井口阴影中,嗖嗖窜出几道黑影,鬼魅一般,手中的利刃,寒光闪烁,毫不留情。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接连不断,像死神在低语。
青龙护法身上,瞬间多了好几个血窟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弩箭的剧痛,利刃的寒芒,死亡的威胁,如同海啸一般,将青龙护法彻底淹没。
……
祭坛之上,血祭的时辰,到了!
周衍负手而立,骚包的很。
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期待,还有几分……病态的兴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血煞冲天,妖气弥漫的末日景象,听到了无数生灵在绝望中哀嚎惨叫。
想想就带感!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炷香都烧完了,说好的血祭大阵呢?
连个屁都没看到!
影子都没有!
周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僵在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搞什么飞机?”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色铁青。
他扫视邺城四面八方,空空荡荡,安静的要死。
别说血煞之气了,连个鬼影子都没冒出来,毫无动静,寂静的诡异。
血煞门四大护法,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彻底失联,一点儿动静都没。
这剧本不对啊!
贪狼星使面具下的脸色,也骤然大变,铁青铁青的。
隔着血红面具,都能感觉到那份错愕和阴沉,扑面而来。
他手指头都开始哆嗦了,像是羊癫疯发作。
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血色小瓶子——养魂瓶。
瓶身晶莹剔透,像血玉雕琢而成,细看之下,瓶子里仿佛有血液在缓缓流动,散发着妖异气息,邪门的很。
贪狼星使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宽大的袍袖遮住动作,像做贼一样,确保无人窥探。
然后,压低声音,近乎虔诚地对着养魂瓶,低声下气地嘟囔起来。
像是在跟什么人请示汇报。
随即,血色小瓶微微一动,一股诡异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这气息,森冷邪恶,寒意刺骨,瞬间笼罩贪狼星使全身。
不远处的周衍,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浑身发毛。
这气息,仿佛被某种力量约束,并未外泄,只在小范围内波动。
“怎么回事?血祭没反应?”
养魂瓶中,突然炸开一道凄厉至极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万鬼哭嚎,又似钢针刺入脑海,带着无尽的焦躁和癫狂,直击贪狼星使的灵魂深处。
血煞门宗主的咆哮,震得贪狼星使耳朵嗡嗡作响,头皮发麻,心更是慌得一批。
那声音尖锐,疯狂,带着无尽的暴戾与不甘,仿佛要将天地撕裂,毁灭一切。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座养你们何用?!”
宗主的怒吼,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跟催命的魔音似的,在贪狼星使耳朵边上嗡嗡嗡的,让他心烦意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血祭,必须继续!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查明原因,重启血祭!”
宗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不容置疑,不容违抗。
“宗主您老人家息怒,小的我一定拼了老命,查明真相,重启血祭!”
贪狼星使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一丝……哭腔?
“星使大人,宗主大人他……”
周衍匆匆走下祭坛,脚步踉跄,脸色煞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他来到贪狼星使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难掩的询问和不安,还有一丝……好奇?
他想知道,血煞门宗主这位传说中的大佬,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啥时候能来邺城,给他撑撑腰。
他现在慌得一批,急需一颗定心丸,一个强大的靠山,来支撑他摇摇欲坠的信心。
贪狼星使一摆手,让周衍别咋呼,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安慰,也带着一丝糊弄:“稍安勿躁!”
周衍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贪狼星使紧紧攥着的血色小瓶上。
之前,他只当这是血煞门的秘宝,一件特殊的器物,用来联络或者储存力量,从未深思。
现在,他才猛然意识到,血煞门宗主的声音,竟是从这巴掌大的小瓶子里发出来的。
周衍心头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明白了什么。
神秘莫测,牛逼哄哄的血煞门宗主,被贪狼星使当祖宗一样供着的狠人,竟然……被关在这小小的破瓶瓶里?
就这?
就这?!
“当务之急,是查明血祭失败的原因,尽快重启仪式。”
贪狼星使的声音,冰冷的像刀子,把周衍从震惊中硬生生拽回现实。
周衍一个激灵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得赶紧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了。
他立刻命令亲兵,撒开丫子去城中四处查看,掘地三尺也要尽快找出问题所在。
就在此刻,祭坛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打破了诡异的沉寂。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同滚滚惊雷,由远及近,震动天地。
皇甫烈,穿着一身寒光闪闪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战旗,傲然立于阵前。
大旗一挥,猎猎作响,鼓声如雷,咚咚咚,一声声敲击在周衍心口上,震得他心跳加速,血压飙升。
五万精锐部队,如同下山猛虎,怒吼着冲锋,带着不可阻挡的恐怖气势,直指祭坛!
“全军突击!目标祭坛!干死这帮孙子!”
皇甫烈怒吼一声,声震四野,战旗所指,正是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