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最近很听话,大哥陈修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扑在修炼上。
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嘛,背地里早就暗潮汹涌。
灵晶汇市那边,管事的人像是催命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来人催火铳。
话里话外,那叫一个急不可耐。
陈武寻思着,这也不是个办法,得去工匠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提高产量的路子。
说走就走,简单收拾下,挎上刀就出了门。
邺城的街头,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叫卖声,吵吵嚷嚷的,热闹得不行。
陈武挤在人群里,心思却早飞到火铳作坊去了,满脑子琢磨着怎么把这玩意儿的工艺再优化优化,效率提上去才是王道。
正想着,不知不觉就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口,两个黑影突然跳了出来,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武脚步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就变了,警惕性拉满。
来者不善!
两人一身黑衣,帽子压得死死的,脸都藏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下巴,眼神跟刀子似的,冷冰冰的。
“什么人?”陈武手已经摸到刀柄上了,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其中一人慢慢抬起头,帽檐下的阴影更深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刀子,刮得人耳朵疼:“奉我家少爷的命,请你走一趟!”
语气那叫一个生硬,命令的口吻,根本不是商量,像是吃定了陈武一样。
陈武听了,眼皮子一跳,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奔着他来的,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他冷笑一声,刀“噌”地一下拔了出来,刀光在昏暗的巷子里一闪,森寒逼人,映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庞。
“想得美!”他心里清楚,这俩人来者不善,落到他们手里,怕是小命都难保。
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刀光一闪,带着风声,直奔左边那黑衣人劈去。
谁知道,那黑衣人反应快的离谱,好像提前知道他要出手一样。
刀还没到,人已经像鬼魅一样闪开了,轻轻松松躲过这一下。
还没等陈武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撞了过来。
手腕一麻,像是被铁棍狠狠敲了一下,虎口都震裂了,刀差点没握住。
陈武心里一沉,这人起码二阶以上的实力!
另一个黑衣人也动了,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陈武侧面,一掌就拍向他胸口。
掌风呼呼作响,压迫感十足,让人喘不过气。
陈武赶紧抽刀回防,横刀一挡。
“砰!”一声闷响,掌刀相撞,一股巨力传来,陈武感觉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就两招,直接被压制了。
陈武咬紧牙关,硬撑着胸口的痛,快速闪身,想拉开距离。
可惜,两名黑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身法快的惊人,配合默契,死死缠住他,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刀光霍霍,掌影重重,在狭窄的巷子里打成一团,兵器碰撞声,闷哼声,声声入耳,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陈武拼了老命,挥刀猛砍,奋力招架。
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已经挂彩了,火辣辣的疼刺激着神经。
他的衣服被划破好几道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渗出来,很快染红了衣襟,握刀的手都湿漉漉的。
但陈武愣是咬牙硬撑,不肯认输,他知道,一旦被抓,那就彻底完了。
“哟,还挺能扛的嘛。”
一个黑衣人嘴角扯出一抹狞笑,语气阴森森的,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另一个也跟着狞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哥们儿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力,攻势更猛更狠,招招致命。
陈武压力倍增,猛地抬起右手,从怀里掏出火铳,对准了最近的黑衣人。
“砰!”
火铳喷出一团火光,弹丸带着恐怖的动能,瞬间击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血花四溅,黑衣人惨叫一声,胸口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血肉模糊,焦黑一片,像是被马蜂窝捅了一样。
他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血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染红了地面。
另一个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怒吼道:“你他娘找死!”他像头发疯的野兽,猛地扑向陈武。
速度快的惊人,眨眼就到了陈武跟前,一掌狠狠拍向陈武胸口。
陈武刚用完火铳,还没站稳,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噗!”一口血喷出来,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了一样,疼得钻心,整个人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陈武感觉腿一阵剧痛,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想撑起来,想站稳,腿却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彻底麻了,只有钻心的疼,一波波往上涌。
根本没法用力,又一次栽回地上。
那个黑衣人,得势不饶人,蹭一下就扑上来,一把抓住陈武的腿,脸上那笑,简直狞到变形。
“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嘶吼,双手发狠,猛地一拧。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又一次炸开。
陈武的腿,像被人生生折断的树枝,扭曲成一个反关节的恐怖角度,白茬茬的骨头,隐约可见。
剧烈的疼痛,像海啸一样,瞬间淹没了他。
“啊——!” 陈武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都哑了,绝望至极,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听的人心里发毛。
他额头青筋暴跳,汗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淌,脸色白的像鬼,身体一个劲儿地抽搐,像被拔了毛的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黑衣人笑的更癫狂了,脚下使劲,狠狠碾着陈武的脚踝。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让人头皮发麻。
陈武的脚踝,像是被铁锤砸烂的瓷器,彻底变了形,血肉模糊一片。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嘶吼着,一把抓住陈武的手腕,灵力不要命似的往里灌,像无数把尖刀,一下下摧残着陈武的经脉。
陈武痛苦地呻吟,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抽搐的也越发厉害。
最终,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里,彻底昏死过去。
小巷里,只剩下黑衣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空气中,那股子浓的让人想吐的血腥味儿。
正午的阳光,挤过狭窄的巷道,照着一地狼藉。
黑衣人弯下腰,正要像拖死狗一样扛起陈武,回去给薛阳交差。
突然,背后一股寒意,嗖一下窜上来,像毒蛇一样,冰冷阴森。
“谁?!” 黑衣人瞬间炸毛,警觉到了极点,猛地转身,如临大敌,浑身肌肉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悄无声息出现的。
那人身形挺拔,像一棵松,阳光在他周身镀了一层光晕。
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流淌着淡淡的银光,锋芒内敛,却让人心底发寒。
“张玉?!” 黑衣人看清来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瞳孔骤然紧缩,“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地方撞见他!
张玉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像在看一个死人。
手中长剑,缓缓抬起,剑尖遥指黑衣人,没有废话,只有毫不留情的杀意。
黑衣人心里警铃大作,一股强烈的死亡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知道张玉的可怕,那根本不是他这种暗地里搞偷袭的人能比的。
想躲,想逃,念头还没转完——
张玉动了。
身形一晃,剑光却快的离谱,璀璨夺目,一闪而逝。
黑衣人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侵袭全身。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脖子一凉,像是被冰冷的刀锋,瞬间划开了血肉。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颈腔里喷出来。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想抬手捂住脖子,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黑暗像幕布一样,唰一下落下来。
人头咕噜噜滚到一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张玉收剑而立,剑尖斜指地面,剑身上一滴血都没沾,干净的邪乎。
他扫了一眼地上身首异处的尸体,眼神毫无波动,像踩死了一只蚂蚁,平静又冷酷。
这才慢悠悠走到倒在地上的陈武身边,俯身探了探鼻息。
气息微弱。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确认陈武还有一口气,只是伤的太重,情况非常不妙。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陈武,背在背上,嗖一下消失在原地。
张玉带着来到邺城一处隐秘的宅子。
庭院深深,戒备森严,这是他平时处理事情的地方,鲜少有人踏足。
“去通知陈修,就说他弟弟在我这儿。”
张玉转身,对一个心腹吩咐道,声音低沉平静,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营帐外,风声呜咽得厉害。
营帐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修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往日里,他做事那是雷厉风行,可今天,操练士兵,心却老是飞到九霄云外。
手里的长枪,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挥舞起来,没了往日的劲道。
枪尖几次都偏了靶心,差点伤着旁边的士兵。
他眉心拧成疙瘩,胸口堵得慌,像是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报!”
一声急促的喊声,划破了营帐的沉寂。
一个年轻士兵冲进来就喊:“陈百主!不好了有人传消息来了,说您弟弟,陈武,出事了!”
“轰!”
陈修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像被一道雷劈中,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陈武!出事了?!
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备马!快,备马!”
陈修嘶吼着,平日里的冷静,沉稳,全他娘的见鬼去了。
他冲出营帐,像离弦的箭,直奔马厩。
翻身上马,带着报信之人,双腿狠狠一夹马腹。
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像脱缰的野兽,疯了似的往前冲。
一路狂奔,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
张玉,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张玉!”
陈修顾不上什么礼数,一把抓住张玉的胳膊,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哀求:“我弟弟呢?陈武他…他怎么样了?”
张玉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才慢慢开口:“陈百主,跟我来吧。”
他带着陈修,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苦涩苦涩的,还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闻着就让人胸闷。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修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武。
脸色,白得吓人。
陈武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两条腿,裹着厚厚的绷带,一层又一层,肿胀变形,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几乎听不见,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小武!”
陈修的手,抖得厉害,捧起陈武冰凉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武!醒醒!小武!”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全是痛苦,全是绝望,像受伤的野兽,发出悲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陈修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的,瞪着张玉,怒火蹭蹭往上冒。
他觉得,肯定是张玉搞的鬼!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张玉沉默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陈修,你冷静点,不是我做的。我张玉,做事光明磊落,不屑用这种阴招。是薛阳!是薛阳指使人干的!”
“薛阳!!”
陈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胸腔里,恨意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宰了薛阳,才能解心头之恨。
“果然是他!薛阳这个阴险小人!竟敢对我弟弟下这么狠的手!他欺负我,侮辱我,我都忍了!但他敢动我弟弟,这仇,不共戴天!我陈修发誓,不杀薛阳,誓不为人!”
“你的愤怒,我理解。”
张玉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平静,“但是现在,光生气没用。陈武伤得很重,经脉都断了,两条腿…恐怕是废了。”
“什么?!”
陈修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脑袋嗡嗡直响,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床边。
完了。
经脉尽断!双腿被废!
这几个字,像晴天霹雳,直接把他劈懵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他的弟弟,那个活蹦乱跳,身手矫健的陈武,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救吗?一定还有救的,对不对?”
陈修猛地抓住张玉的衣袖,眼睛里,燃起一丝希望,带着恳求。
“求求你,告诉我,还有救的,对不对?”
张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邺城,或许只有叶家,能救他。”
“叶家?对!叶卿儿!叶家肯定有办法!”
陈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都亮了。
他站起身,冲张玉拱了拱手,感激地说:“张少爷,这次,我陈修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说完,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陈武,直奔叶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