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高悬。
不知名的虫鸣伴随着清风,让御书房显得幽静而惬意。
秦牧迟迟没有睡下,虽然钱的事情解决了,但他却没有停歇,约见了御史大夫唐敬一遍一遍的梳理各项支出,确保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银子不会流入贪官污吏的兜里,要是便宜了摄政王党羽,那可就亏大发了。
“嗯?”突然,秦牧开口,打破宁静,他的一双眼睛犹如火眼金睛一般,从花名册中找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这个马弓营的饷银怎么这么低,每人才二两?”
其他军队至少也有一两万两的军饷,就他们,只发不到五千两。
坐在侧方的唐敬立刻拱手,虽白发苍苍,但中气十足。
“回陛下,这个马弓营是不入流的队伍,其前身是土匪,而且景泰一年的时候就基本闲散了,忙时务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军务。”
“两年过去了,早成了一窝散兵,传言军纪很是松散,户部,兵部都不待见。”
“所以以前的刘熙掌管户部的时候,给马弓营的军饷一向是最低的,微臣想着反正都是一群闲人,能节约一点就节约一点,没必要给那么多。”
“毕竟现在国库太紧张了。”
秦牧听完若有所思,倒是没有直接嫌弃,挑眉又问:“马弓营具体什么情况?”
唐敬回忆了一下:“陛下,这个马弓营有两千多号人,营地设于京城外十里的鸡冠山。”
此话一出,秦牧眼睛唰的一亮!
“京师周边的戍卫?!”
“这……”唐敬犹豫点头,而后试探:“陛下,您该不会是想?”
“爱卿明白人!”秦牧点头:“以前的兵部户部不待见,那肯定就不是李密的势力。”
“现在李密掌控了京城除了禁军几乎所有的军队,朕每天都生活在刀口上,这样一支城外的军营,对朕的意义至关重要!”他严肃,开始打起主意。
唐敬为难:“可……可陛下,这支马弓营实在太差了,几乎都要遣散了。“
“这个营的营尉是个兵痞,不堪大用,整个军营半数以上都曾是土匪。”
“这样的军营,能信吗?”
“万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岂不耽搁陛下大事?”
秦牧细细斟酌,还是决定不放弃。
“如果不是这样差劲的兵营,还轮得到朕吗?李密不早就拉拢,或是安插自己亲信党羽了?”
顿时,唐敬哑口无言,这倒的确是。
“这样!”秦牧说干就干,直接站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双眼取而代之的是精光湛湛!
“唐爱卿,你明天替朕跑一趟,把这个马弓营的营尉秘密带到皇宫,朕要见他。”
“以前摄政王那边的人不待见他,朕来待见!”
“如果这支马弓营能控制,整顿好,那将是朕此次和摄政王博弈,最大的收获!”
唐敬震惊!
要知道秦牧借着国库空虚,士大夫围宫的事已经将户部和国库掌控了,这种收获,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马弓营吗?
他不这样认为,但秦牧说了,他只能照办。
“是!”
“微臣明日一早天亮就去!”
“好,那今天到这就差不多了,其他的没问题,你照常发放饷银就可。”
“喜顺,替朕送送唐爱卿,把朕的马车给唐爱卿用。”秦牧非常地随和和礼贤下士。
唐敬受宠若惊,跪地磕头:“微臣谢主隆恩!”
“陛下,微臣告退。”
秦牧笑着点头,等人一走,忍不住狠狠搓了搓手,万万没想到今夜批阅饷银账目,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不管如何,马弓营再烂,他都要想办法收服,然后搞起来,毕竟真理只在剑尖!
紧接着,他又开始批阅奏折,非常勤奋,虽然没有上朝,但那只是给摄政王党的假象,全国各地的基本事务他还是要批阅的。
渐渐地,他已经完全适应和学会了皇帝的日常事务。
夜深了。
秦牧的面前堆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奏折,每一个他都用心批阅。
“哈!!”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也是这时候,突然,他的背后毫无征兆出现了一双手。
“谁?!”秦牧大惊,反应极快。
砰!
一道倩影迅速跪地,不安道:“奴婢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秦牧看了一眼肩头,那是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而这名宫女,正是白天他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可怜宫女,现在已经是他的贴身宫女。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蹙眉道:“你怎么从背后出现,朕差点就动手了。”
他的一只手悄然的放下了抓起的砚台。
宫女害怕,匍匐在地道:“陛下,奴婢看您处理奏折太认真,不敢打扰,但夜里凉,又怕您感了风寒,所以才……”
秦牧点点头:“你有心了,但下次不要再这样,很危险!”
“是!”宫女谨小慎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秦牧挑眉,突然想起连名字都不知道。
“回陛下,奴婢名叫青鸟。”
“青鸟?”
“好名字。”秦牧眼前一亮,而后好奇:“你抬起头,朕看看。”
青鸟战战兢兢的抬头,模样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谈不上天姿国色,比不了裴家姐妹,但五官不错,属于上佳之姿,若是精心打扮一番,也不失为一位俏丽佳人了,对比后世网红,也属于是那种顶级的了。
最重要的是皇宫有着极其森严的规矩,所有宫女必须是少女,也就是干净身子,这一点价值千金。
“不错,挺俊俏的脸。”
“谢陛下夸奖。”青鸟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怎么还在哭?到朕这边干得不开心?”秦牧道。
青鸟急忙摇头:“陛下,不是的,到陛下身边已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各宫的姐姐妹妹都羡慕极了,不久前浣衣坊的掌案大人还给奴婢送了一些礼物来呢。”
“奴婢只是喜极而泣,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如此待遇,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秦牧哑然失笑,这丫头还挺实诚。
“好吧,去给朕弄桶热水,朕洗洗要睡了。”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暗想着有时间得锻炼一下这具身体了。
“是!”
青鸟声音轻柔,仅仅一会就弄好热水,挽起袖子,盘起乌发,帮秦牧仔仔细细的搓了一个背,手脚麻利,很是贴心,深得秦牧喜欢。
洗完后,秦牧来到御书房的寝宫。
“陛下,您稍等。”
“奴婢帮您铺一下。”
秦牧点头。
只见青鸟脱掉绣花鞋,爬上龙床,跪在床上,快速地翻动着被褥。
这安静的夜色,微弱的烛火下,秦牧站在后面,眼神几乎下意识地就放在了青鸟弯曲的腰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