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龙袍滚滚,单刀指其咽喉,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杀意。
“真的是你!”
“为什么?”他大喝。
同一时间,哗啦啦的脚步此起彼伏,禁军成片地冲了进来。
“混账东西,竟然是你!”
“陛下将你从浣衣坊救出来,赦你死罪,你就是这么报答陛下的?”郑功怒斥。
砰!
黑衣人双膝砸地,不是别人,正是换上夜行衣的青鸟。
此刻她俏丽的脸蛋苍白无比,面如死灰,两行清泪滑落,颤抖道:“陛下,对不起……”
“还敢演戏!”
“来人,拿下!”喜顺怒斥,差点就让贼人潜伏在圣驾面前了,如果今夜不是陛下妙计引蛇出洞,以后不知道还要出多大的事。
禁军欲要一拥而上。
青鸟泣不成声,绝望无比,这样的奸细被抓住,是要被折磨致死的,但她没有反抗。
“住手!”秦牧却突然开口。
“陛下,不能相信这个贱人!”
“上次她就是靠这一招骗到了陛下的可怜,才有了后面的事。”
秦牧摇摇头,他没那么圣母,对方是奸细还要保护,他只不过是想要追出幕后之人。
“你是李密的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安静下去,才想起背后肯定有人,暂时不能杀。
青鸟梨花带雨,哽咽摇头:“陛下,奴婢罪该万死!”
“但奴婢真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自己。”
秦牧眯眼,神色不善,手中长刀顶在了她洁白的咽喉上:“你当朕是傻子么?”
青鸟颤抖抽泣,急切解释:“陛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也没有欺骗陛下的意思,三年前我入宫前的事都是真的,我是孤儿,被爷爷收养,爷爷年事已高,无法偿还债务,我才想到朝廷负责征收宫女的官署。”
“只不过在我找到那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神秘人拦住了我,说只要我肯听他们的话,就给我三倍的钱。”
“否则,卖身入宫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偿还我爷爷的债务,那个富商要我爷爷赔偿他一百两!”
“不还的话,他们就要将我爷爷送入大牢,那大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别无他法啊!我只能接受那个神秘人的条件,替他们做事。”
“我的武功也是在他们的安排下学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对不起陛下,可就在前几天我突然被他们找上了,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要检举我。”
“呜呜呜……”她崩溃大哭,不是因为被捕,而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
闻言,秦牧蹙眉,沉默,目光闪烁不定。
“陛下,对不起,是奴婢辜负了您的厚待,奴婢以死谢罪!”说到此处,她充满泪水的眼睛充满决绝和悔恨,想要结束这被人摆布的一生,竟是从袖口拔出匕首。
“陛下,小心!”众人惊呼。
但青鸟的匕首并非冲秦牧而去,而是直接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反手握刀,其力道是真的想要以死赎罪,一了百了。
不好!
秦牧神色一闪,推开众人,一脚踢出。
砰!
匕首应声落地,青鸟整个人跌倒在地,秀发覆面,而后哭泣起来。
其哭声不说肝肠寸断,也可谓撕心裂肺,给人一种命运多舛,非常可怜的感觉。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禁军退后了。
好一阵。
他才上前,冷冷道:“哭够了么?”
青鸟抽噎,但情绪不再那么崩溃,梨花带雨的脸蛋缓缓抬起,看着秦牧手中递来了一张白帕。
“陛下,你不恨我?”她通红的眼睛带着羞愧和不安。
“你做出这样的事,够死一百次了。”
青鸟再度绝望。
“但……世道凉薄,你生在一个人吃人的时代,朕不怪你。”
“朕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要还是不要?”秦牧居高临下,有着帝王的杀伐,也有着圣人的胸怀。
“陛下……”
“朕在问你的话!”
“我要,我要!”
“陛下,反正已经败露,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将我带至身边,给了我尊严,这么多年来在宫中陛下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就算陛下要杀我,我也愿意戴罪立功!”青鸟说出这话的时候通红双眼没有一丝杂质。
秦牧淡淡道:“你还记得那个神秘人的样子,或者特征么?”
青鸟摇头:“陛下,那个人很神秘,从头到脚都用衣服和斗笠遮挡了,我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那他们是如何给你传递消息,给你发号施令的?”秦牧再问,神色如电。
“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来我也是第一次收到命令,我一度以为他们消失了,但没想到前几天我的床上,突然多了一张纸条。”
“他们要我接近陛下,得到陛下的信任,最好是……最好是能爬上陛下的龙床,然后调查清楚陛下有什么秘密。”
闻言,郑功,喜顺等所有人一震!
这么一听,可就不是普通的耳目啊,所图甚广,连天子的秘密都敢窥视!
秦牧眉头紧锁,青鸟应该没有说谎。
但这要怎么去查?古代可没有摄像头,传递一张纸条而已,几乎不可能查得出来。
“那和你一样被送进宫来的人,有多少?”
青鸟一五一十哽咽道:“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闻言,秦牧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眼底的杀气几乎化作实质,敌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安插这么多的奸细,这不砍掉,日后如何能睡得安稳?
“对了,陛下!”
“当初奴婢在进入皇宫之前,曾被带到一个地方秘密训练过两月。”青鸟突然想起什么,惊呼出来。
秦牧眯眼:“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被蒙住了双眼,在京城坐了两个小时的马车才到,我只记得那里很吵,胭脂香味很重,我的本事都是一个女人教的。”青鸟道。
众人着急,有些无语,又不知道?
秦牧暗自记住重点,很吵,胭脂味很重,坐了两个小时马车,应该就是京城。
“什么样的女人?”
“她教你本事,你应该见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