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高照,炎热的皇宫一如往常,太监宫女们依旧按部就班,一切都仿佛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是因为秦牧下达了极为严厉的封口令,昨夜遇刺一事,包括抓捕商子,任何人不得泄露。
早朝结束,御医院重建的事反倒成为了朝野议论的焦点。
但御医院毕竟不是六部九卿,几乎没有权力,而且只为皇室服务,所以欧阳蓉的上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倒是秦牧下令,所有行医的郎中需要到各地官府进行报备的事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陛下,查清楚了。”
“昨夜商子大概是酉时三刻通过子宵门进入皇宫,他躲在了粪水车里,避开了检查,然后从子霄门,到三清殿,过灵中门,再沿着小路潜入御花园,最后才到飞仙宫的。”
“沿途他一共击倒了七名禁军,五名太监,换了三次衣服,拿着身份令牌一路畅行无阻的。”郑功弯腰道。
闻言,秦牧的脚步停下,身后大队人马也跟着一滞。
秦牧缓缓转身:“你说人是酉时三刻潜入进来的?确定吗?”
“回陛下,卑职确定!”
“第一个被打晕抢走衣服的太监就是负责运送粪车出宫的,他是最后一趟,时间就是酉时三刻,此事内侍局有着严格规定,不会出错。”郑功抱拳。
秦牧眯眼,瞬间起疑。
“酉时三刻入宫,从子霄门,到三清殿,过灵中门,再进入御花园,翻墙进入后宫。”
“这要不了三个小时吧?”
此话一出,郑功蹙眉:“陛下,的确如此,但会不会是此人在皇宫迷了路?”
秦牧摇头:“不像。”
“他这条路线是最直接的路线,此人潜入进来,肯定是事先做过准备的。”
”迷路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是潜行,遇到禁军不得不躲藏,最多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朕记得昨夜事发时,至少也是戌时二刻了。”
“这中间缺失的一个小时,他去哪里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陛下,您的意思是?”郑功小心翼翼道。
秦牧眼神犀利:“还记得之前抓捕董太书么?”
郑功等人齐齐点头。
“当时就有人通风报信,以至于董太书烧毁了大量的书信证据,也导致了他被灭口,那时候朕就怀疑皇宫是不是有奸细。”
“而昨夜的事,让朕更加确定皇宫内部肯定是有条漏网之鱼!”
“否则商子此人绝无可能精准的知道朕在哪,并且连朕有一个紫檀木箱子的事都知道。”说着,他双眸露出一抹杀气。
内部的奸细,往往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怕。
众人猛的一惊,是啊!
“可陛下,商子此人嘴巴太严,近日天刚亮,黄清等人便去审问了,但这家伙怎么都不开口,下面的弟兄们又不敢太激进,怕把这唯一的活口给弄死了。”郑功露出难色。
秦牧的脑子也很乱,他昨夜一夜没睡,就在想内奸可能是谁,但环顾四周,亲近之人既没有那个动机,也没有那个时间。
“这样!”
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什么。
“你去天牢挖一个直径半米,高一米六左右的小黑屋,通体用软土覆盖,然后将商子扔进去,切记!”
“小黑屋不能有任何一点光线,更不能有任何一丝声音,任何人不能和其说话,除了喂水喂饭,让他死不了就成。”
“过几天,再去问话!”
说着,秦牧眼睛冒出了光,既然施刑无法让其开口,那就精神折磨,这可是后世全世界都适用的办法。
如果这都开不了口,那就没办法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小黑屋?
这样就能让人开口了?
“还不去办?”秦牧蹙眉。
郑功一凛,虽闻所未闻,但毕竟圣上开口了:“是!”
紧接着,秦牧上驾,没有回御书房处理政务,而是直奔飞月阁。
有些事情,他得问问上官婉才行,可能也只有见多识广的她才知道了。
刚到飞月阁,还没进去,秦牧的车驾便迎面撞上了另一队从飞月阁出来的车架。
见是帝驾,那一队人迅速退至朱红墙角之下,集体弯腰行礼:“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坐在九龙车架上,龙袍威严,又带着三分随意,这深宫的人多如牛毛,许多他是见都没见过,所以起初也并未在意,而是自顾自的想着事。
但就在和这一队车架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看去,只见这是一名宫装妇人,气质优雅,其没有夸张的队伍,更没有华贵显眼的装饰,一切都中规中矩。
但阳光下,她那雪白的肌肤却是让人过目难忘,精致的锁骨下是傲人的双峰,线条凹凸曼妙,堪称极品。
当秦牧看去,她迅速低头。
秦牧没有太看得清楚她的脸,但记住她雪白的皮肤了,跟牛奶似的。
事务缠身的他没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直接进入了飞月阁。
“……”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婉带着阁内所有人出来迎接。
清净朴素的飞月阁,没有太多人,除了四名宫女就再无她人。
秦牧走下车撵,露出笑容:“一夜不见,婉儿……”
他话还没有说出口,上官婉警告的眼神便看了过来。
秦牧苦笑摇头,只好收回想说的话,以免好不容易破冰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朕和婉儿要聊些事。”
“是。”
所有宫女太监禁军齐齐退了出去。
“对了,刚才阁外出去的人是谁?”秦牧好奇问道,毕竟上官婉喜欢看书,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在宫里跟谁交好。
上官婉檀口轻启:“陛下,您遇见了吗?”
“您不认得?”她表现的惊诧。
秦牧尴尬一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朕没看到脸。”
上官婉轻轻颔首,而后道:“陛下,那是阴太妃。”
“阴太妃?”
秦牧愣了一下,大脑火速搜索着这个女人,但几乎没什么印象。
“也不怪陛下记不得,阴太妃毕竟是先帝时期的人,自您登基,她就再未出来走动,一直都在北庭那边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只是偶尔会找微臣聊聊天,踏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