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云省站的证件,江河不由得一阵恍惚。
自己曾是军人,有着不折不扣的红色基因,但现在却有两本证件,一本是伪满洲国哈尔滨警察厅的,证件是真的;另一本是刚到手的复兴社(后来的军统、保密局)的,不但证是真的,而且还有级别、有职务!
是不是造化弄人?
这几天里,都是白茹雪天天陪着江河胡逛。
做为主持工作的副站长丘新航,打心里也不愿意江河这种“上面有人”的下属到站里上班,这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把自己位置顶了,江河不恃宠而骄,自己当然得在各方而表现的大方一点。
这种两方面皆大欢喜的情况是最好的。
这个半大孩子点个卯就走,连其他副站长都不屑于认识一下,更不在同撩下属面前刷存在感,这样的安分下属实在难找啊。
——照理说,江河这样的实力派副处长到任,站里是要搞一次接风的,所有人都在傍山头,对大多数人来说,戴老板是最大的山头,可他这个山头是谁不谁都能往上靠的?
如果周副处长稍微把自己的靠山透露那么一捏捏,大概会有很多人上赶着巴结,自己这个站长的掌控力就会在无形中削弱。
人家这孩子多好,不明争,不暗抢!
丘副站长在心里已经给江河点了个大大的赞。
听说江河农历八月十五就要结婚了,白茹雪上赶着陪江河做准备:“妹子长那么漂亮,你总得在婚礼上送件像样的礼物吧?最起码得有枚戒指吧?”
江河不想买。
不是舍不得,是家里很多金子,再花钱买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大街上,突然和皮木义不期而遇。
“你们这是?”皮木义看着和江河相跟着的白茹雪,一脸的狐疑。
“快成亲了,白小姐陪我给我姐买点东西。”
皮木义不再纠结江河怎么和白家大小姐在一起,伸手拉住他,“一起喝两杯?”
“行,我暂时住在云城宾馆,你忙完了来接我。”江河知道这个二鬼子和他的老板胡为已经在鬼子那里做了汉奸,与其现在举报他们,不如从他们那里套点有用的消息。
白茹雪看江河遇见了故人,当即告辞离去。
事实证明,一个铁杆汉奸并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而江河这样的前世军人,必定会成为一个情报精英。
皮木义主动相邀,又是皮木义请客,加上上次关外一行,皮木义已从心里认为江河是自己人。
江河说:“酒泡好了,下次再来我拿给你!”
皮木义大喜:“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空回去,你什么时候再来?”
“你一个小科长有什么好忙的?”江河不回答他的话,一边和他碰杯一边问。
“别提了,很多事情只能回到家里才能搞,都是那边的事的!”他用手里的筷子向东北方向示意一下。江河不再问,接着给两个人倒酒:“你丫真是操心的命,咱们离那边好几千里,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皮木义却得意起来:“那边要提前布局,他们的胃口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盘子很大很大,大到你不敢想像,不管是军事上还是情报上都需要提前花很大的功夫……我现在要和相关人员的对接!”
江河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他心里在想,既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是面前这个二鬼子负责,他手里肯定有相关人员的名单,怎么能把那些人名单搞到手呢?
“你妹子在那边什么情况?”江河好像无意似地问。
“别提了!”皮木义狠狠灌下一杯酒,“厅里有个科长一直对她有意思,她本来不同意的,可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准备在那边成亲了!”
江河不由得心里一动,自己的枪法不至于那么稳准狠吧?
不会,自己太自作多情了,皮家的大小姐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的人,
当时无非无聊寂寞,拿自己尝个新鲜罢了。
“晚上别住酒店了,住我那里。
在这边话不能随便说,人也不能随便结交,很多事情还不能让人知道,我都快憋屈死了!”皮木义醉眼朦胧地发出邀请。
“算了,你再金屋藏娇,我去了将耽误你们好事!”江河装着推托。
会了账,皮木义不由分说拉着江河就走:“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皮木义住的是自己买的一处宅院,大概是因为很多工作需要保密,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电炉上开水、沏茶,两个人又坐下天南地北地胡侃。
江河故意装做不胜酒力:“算了,明天再唠吧,我都睁不开眼了!我住哪里?”
“我这里房子多,但都没有收拾,要不你住卧室,我住书房?”
“得了吧,我住书房,你自己滚回屋里睡去吧。”
……
皮木义的书房里除了桌子、书架,还有一个保险柜。
只有重要的东西、怕人看见的东西才会放进保险柜!
接下来,江河将如何开展他的窃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