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雨当着外人的面，对林过溪搂搂抱抱。
村里人思想保守，哪见过这些啊。
林过溪都怕老头刺激过头，昏过去。
“好啦好啦，我背你。”
“太好了。”
吴若雨一个大跳，到了林过溪背上。
她不重，一直有减肥计划。
之前林过溪在家做饭，有时候会专门给她做一份水煮菜，清爽解腻不长胖，兼顾口感的同时，尽量满足营养。
“爸爸，我也要。”
林月月学得真快。
吴若雨白了她一眼。
“小孩子就要多运动，才能长高高的。”
“妈妈，你就是懒！”
“嘿！怎么和妈妈说话的。”
林月月做个鬼脸，笑嘻嘻跑了。
“你满着点！星星，把你妹妹看好了。”吴若雨吩咐道。
林星星点点头，很快追上妹妹。
村里都是些熟人，没啥危险。
若在上个世纪，或者世纪初，像林星星这种孩子，要被人贩子盯上。
林过溪才不放心他们撒着欢的乱跑。
“老公，我好久没趴在你背上了。我记得上次，还是五年前吧。晚上你来接我，我脚崴了，你背着我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
原来吴若雨什么都记得。
林过溪心里，难免有丝触动。
结婚八年的感情，不是说忘记，就能轻松忘记。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了？属于我俩的独家记忆，很有意义。以后老了，还可以回忆回忆。”
“我们还有以后吗？”
“老公，我们和好吧，回到以前的生活。”
吴若雨的脸，蹭在林过溪耳边。
温暖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某些地方，难免躁动起来。
“到了。”
林过溪指着坡下一处院子，红砖瓦，蓝色彩钢板。
吴若雨皱着眉头，依稀记得这个地方。
“这么快就到了？”
“本来就不远。”
林过溪放下吴若雨，先一个人进了屋。
屋子里没开灯，正午时分，这里都显阴凉。
村子老人说，百多年前，坡下是乱葬岗，没人敢住。风水不好。
活人进去得埋，
死人进去得没。
后来破四旧，开垦荒地，林爷爷的爸爸才分到一块宅基地。
管它是不是乱葬岗，先把基本居住条件满足。
直到林过溪出生，取得成就后，村里人才改口，乱葬岗里也能飞出金凤凰。
什么金凤凰啊，
林过溪十分惭愧。
他最终是让爷爷失望了，没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过溪哥，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明媚少女跑出屋子，一把握住林过溪的手。
她叫林思思，并非麻婆婆的女儿。
麻婆婆一生未嫁，她有残疾，先天性的瘸脚，年轻时候，别人看不上她。后来林过溪出生，她就把林过溪当成了自己孩子。
至于林思思嘛，则是村长的孙女。
村子就这么点大，谁家还没个困难，能帮就帮呗。
正好林思思休学回了老家，她就来了。
“麻烦了思思。”
“不麻烦，不麻烦。小时候，麻婆婆经常给我糖吃。我记得呢。”
“我婆婆怎么样了？”
林思思摇摇头。
“不好，估计就这一两天了。过溪哥，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林过溪叹口气。
“我知道。”
人嘛，都有这么一天的。
何况林过溪自己经历过一次。
“星星月月，叫思思阿姨。”
“思思阿姨好。”
“哎，你们好，你们好。”
林思思年纪不大，才十九，可她辈分摆这儿。
她叫林过溪哥，
林过溪孩子叫她姐？
乱套了嘛！
况且林思思也没觉得孩子们把她叫老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呢。”
“思思，你带孩子们去外边玩一会儿吧。”林过溪道。
林思思点点头。
林月月，林星星很自觉的跟着思思阿姨走了。
林过溪独自来到卧室。
床榻上，躺着一个老人，一条条皱纹像是要淹没她。
曾经那个意义风发的马尾辫少女，如今也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婆子。
林过溪清楚记得那些年夏天，麻婆婆带他下水沟挖螃蟹，多么快乐。
“婆婆，我回来了。”
“是蝈蝈吗？”
老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坐了起来。
林过溪赶紧扶住她。
“是我，您老慢着点啊。”
“老了，不中用了。”
“您不老，您才多大啊。”
林过溪说着安慰话，麻婆婆虽然一辈子没上过学，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就连扫盲班学的知识，也因为很久没用，通通还给了老师。
可她不傻。
自己啥情况，自己还能不知道。
“我这辈子啊，没啥心愿。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过得很好。”
泪水已淹没林过溪眼眶。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不得不说。
“你媳妇儿呢？”
“哦，她在后边。”
吴若雨压根没下来，她坐在路边长椅上休息。
太累了。
她忍不住皱眉，早知道回趟老家这么麻烦，之前就不该跟着来。
忽然，三俩人从村口方向出现。
吴若雨眯眼，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这几个人，她不认识。
可她们却认识吴若雨。
“哟呵，这不吴大小姐吗？”
对方这个女人来者不善，语气夹枪带棒，吴若雨听得出来。
莫名其妙！
她和对方又不认识，至于一上来就恶语相向？
“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告诉我，林过溪在哪儿？”
“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他现在不方便，跟我说也可以。”
“跟你说可不行。”
吴若雨被撞开，那个女人气势汹汹下了坡。
“哎，你们什么人啊。”
“吴小姐，请留步。”
有个体型健壮，颇有肌肉的女人留下。
她挡住吴若雨，千金大小姐闯不了。
林过溪正要出门把吴若雨喊进来。
不管怎么说，麻婆婆要走了，有些该交代的，要交代干净，不然那口气啊，落不下去。
但他迎面撞上舒婷。
舒婷欣喜。
“林哥哥。”
林过溪满头黑线，谁特么是你哥哥！
还有，你怎么来了！
好多个问号在他头顶闪烁，他却没问，没机会了。
“是小雪来了吗？”
麻婆婆虚弱的声音飘过来，舒婷急忙回复。
“是我来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