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开着小面包跑了。
没有一丝犹豫。
季庭礼：“……”
广播频率里传来滋滋的乱流，季庭礼被噎了一下。
他以为，以他对姜晚的了解，在见到这样的场面后，姜晚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她不再隐藏身份，以她那天在景岸码头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救下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跑了。
季庭礼平复了一下呼吸，再度开口，“这些人马上就会被送走。今夜过后，这个工厂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姜晚，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姜晚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季家的手下已经开着车追过来了，好几辆越野车呢，追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谁的救世主，我只是一个连自身都难保的正在被你追杀的受害者！”
姜晚义正言辞，“季庭礼，我没想到你背地里还干着这么龌龊的事，绑架这么多人，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季庭礼低低笑出声，“可是姜晚，你和我明明是同一类人。”
“我没你那么变态！”姜晚试着关了一下广播，可根本关不掉。
那边的季庭礼还在说着什么，姜晚一个字都没听，她费力地抓过掉到一旁的手机，直接拨通了监察司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监察司吗，有人绑架，地址在……”
姜晚的话还没说完，信号就被瞬间切断。
与此同时，后面那几辆越野车已经追上来了！
姜晚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轮胎在颠簸崎岖的路上打了一下滑，但很快变了方向就要开上大道！
就在这时，身后车灯一闪，那辆越野车直接撞了过来！
砰！
面包车瞬间变形，被这冲撞力度推着挤着滚落到了山坡底下，油箱瞬间爆炸！
“季总，她，她掉下去了……”
开车的手下吓得不轻，谁也不知道他们季总对这姜晚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明明想杀她，却又不下手！
闻言，季庭礼那边的动静消失，几秒后他才开口，问道，“还活着吗？”
“不可能还活着，季总，车都已经烧起来了，里面的人恐怕也……”
“那就撤吧。”
季庭礼没什么情绪，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但他的脸色，难掩遗憾和失望。
姜晚这样就死了，那那天晚上在景岸码头出现，并且救走许温卿的那个人，又是谁？
难道，真是他认错人了？
要不然的话，姜晚后背上并不存在的伤口又怎么解释？
无端的，季庭礼心里有些烦躁，眼底一片冰凉冷厉，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道，“把尾巴扫干净。”
“是！”
手下齐齐躬身。
季庭礼带着人走了。
那四尊杀神紧随其后。
面包车依旧在燃烧，很快就变成了车架。
“走吧，回去扫尾。”
汇报完的几个手下转身就上了越野车，他们掉转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折返。
没有人注意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藏在最后那辆车的车底。
在刚刚那阵撞击发生之前，姜晚就跳了车！
只不过天色暗，她又在跳车的瞬间翻滚藏进了草丛里，因此没被这些手下发现。
越野车回到工厂时，工厂的扫尾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这个地方不会再启用，因此所有的痕迹都要被抹除。
里面捆绑着的十几个‘货物’，则被蒙着眼睛带上了车，准备转运去往下一站。
工厂里的人全都撤离干净，其中两个手下各自拎了一桶汽油，沿着工厂外浇上一圈。
其中一个手下在浇完汽油后丢了空桶，刚要拿打火机时，就被姜晚一板砖拍晕拖到了暗处！
姜晚扒了对方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这批打手和季家的手下有所不同，他们全副武装，竟然戴着帽子和面具！
这也是姜晚敢下手的原因。
她挑的这个倒霉蛋，身形和她相似。
衣服一换脸一遮，再简单易个容，反正天黑，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老九，你怎么还没好？赶紧的，都等你了！”
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嗓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姜晚戴好帽子和面具，又理了理略微有些宽松的黑色衣服，挺直腰杆就从暗处走了出去。
大步流星，吊儿郎当。
浩浩荡荡的越野车开走之前，有个手下抛了个打火机过去，一瞬间，汽油熊熊燃烧，整个工厂瞬间被火光吞没！
姜晚注视着这一切。
季庭礼还真是舍得，一个据点说毁掉就毁掉。
再看后面那些被绑着手和脚的人，这批打手要送他们去的地方应该是更核心的据点吧？
或者是他们的老巢？
姜晚捏紧了手，然后趁同车人不注意时，悄悄拿手机出来看了一眼。
信号全断。
看样子车上有干扰器，能够屏蔽所有设备，手机，定位器、通讯，全都无法使用！
姜晚看着车窗外，即便一片漆黑，但车灯闪过时看到的山峦，树木，她都努力刻画然后深深记在脑海中。
越野车车队在山里行驶了三个多小时，一路弯弯绕绕不是盘山路就是无名路，颠得人几乎要吐。
“老九，你这一路怎么都不说话？身上还有烟没有？”副驾驶座上的打手上车就睡，这会儿估计是睡醒了，开始伸手讨烟。
姜晚做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面具背后的声音瓮声瓮气，“还抽？抽死你得了！”
“嘿，你小子！”对方张嘴要回击。
开车的打手开口了，“好了，马上到了，出发前没听说过规矩吗，‘老家’里面不让摘面罩，抽烟更不行，都忍着吧！”
讨烟的打手撇撇嘴，终于消停了。
姜晚眼神闪了闪。
这个‘老家’应该就是季家背后这些事情的重要据点，也可以称之为老巢。
既然如此，这些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对这‘老家’应该很熟悉了才对。
为什么听着却像是第一次来？
姜晚按下心中的疑虑，到底什么情况，亲身进去探一探就知道了！
很快，车队放慢了速度。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建造在深山之中的防空洞！
随着入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车队开了进去！
这哪里是什么工厂能比的，这明明就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实验室！
姜晚还在打量，就被人拍了一下肩。
“别看了，把这些‘货’送进去吧，博士他们都等着呢。”
打手说完，就打开了后面几辆车的车厢。
里面被捆住手脚的十二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满眼都是祈求和绝望。
不知道是谁先哭出声，一群人扑通就跪下了。
“大哥！”
“放了我们吧，我们给您磕头，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