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苏格兰高地秋夜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层浓雾。
三个男孩子在夜色中放缓脚步,趟过草地的裤腿上留下一层氤氲的水汽。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打人柳,粗壮的枝条此时正安静的垂在枝干四周,但他们都知道一旦它苏醒过来,那些枝条足够叫他们狠狠吃上一顿揍。
“莱姆斯说它的树干最下面有一个伤疤,只要按一下它就能静止不动了。”詹姆小声说。
“我——我来吧!”彼得颤颤巍巍地举起胳膊,“我的身材矮一些。”
原本詹姆想担任这个危险的角色,可是他知道彼得担心自己在这场行动中毫无用处,所以他点头同意了。
“小心一点!”詹姆叮嘱道。
“如果感觉不对劲或者被打了,就赶紧回来。”西里斯说,他也不认为一向胆小的彼得能完成这一重任。
彼得拿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朝着打人柳走去。
似乎察觉到有生物进入自己的领地,打人柳的枝干迅速抖动了一下——这似乎吓了彼得一大跳,但他的脚步没停,坚定地往前走着。
第一根粗壮的枝条挥舞下来,发出破风般的声响,彼得灵活地往旁边一滚,成功躲了过去。
但很快就来了第二根、第三根,无数根枝条猛烈地在空中飞舞着,彼得的身影也异常灵活。
“我都不知道他这么灵活。”西里斯挑眉。
“他倒是适合当找球手——前提是他能成功在扫帚上待上十分钟!”詹姆打趣道。
轻松的氛围很快消失,因为在彼得快要接近树干时,一根枝条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彼得——”詹姆大喊,“你还好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第二根枝条又抽在他的后背上,叫他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快回来,彼得!”西里斯吼道,“统统石化——”
他的咒语对打人柳来说丝毫不起作用,两个人都急得朝他跑去。
“我没事!”彼得终于站了起来,又堪堪躲过一根擦着他的脑袋抽过去的粗壮枝干,灵活朝前一滚,用手中紧攥的树枝精准地戳了一下树根处的疖子。
狂怒飞舞的枝条在西里斯的眼前瞬间静止——打人柳不动了。
“干得漂亮——彼得!”詹姆兴奋地大喊。
“好样的!”西里斯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彼得虽然浑身狼狈,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用一种激动热切的表情看着他们俩。
“我、我守在这儿吧!”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当然,你还没有变形成功,可不能叫莱姆斯咬上一口呀!”西里斯开玩笑。
彼得讪笑着点头。
第二天一上午都是草药课,斯普劳特教授正在给大家示范如何护理一株毒牙天竺葵,她反复给大家强调这是他们面临的owLs考试内容之一。
“你们昨天是不是去尖叫棚屋了?”罗斯凑在西里斯跟前,小声说。
彼得的脸上有一大块青紫,但他此时正昂首挺胸地专注听着斯普劳特教授的讲话——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神气过。
西里斯点头,他罕见的有些眼底发青,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我们陪了莱姆斯整整一夜,天色快亮的时候他才变回来。”
“可怜的莱姆斯。”罗斯说,“他肯定遭了很多罪。”
西里斯刚想在说什么,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响了起来,“布莱克先生,如果你和克劳德小姐再交头接耳的话,我将不得不为格兰芬多扣上两分。”
周遭的同学朝他们俩投来善良打趣的目光,迪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又在西里斯的眼刀中噤声屏息。
罗斯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又朝着惊恐的迪歌笑了笑。
西里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每门课程都留了成堆的作业,罗斯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羽毛笔写上两笔。
马琳直接不想面对这件事,她把大堆的课本和羊皮纸藏在书包的最底层,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它们不存在一样。
但莉莉劝她别这么做,因为她和罗斯还要参加魁地奇训练,如果不抓紧时间完成的话,作业就会像施了复制咒一样成倍增加。
艾伦去年也毕业了,他如愿加入了最喜欢的塔特希尔龙卷风队。
而今年的学院队队长改成了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弗兰克·隆巴顿,他在队里担任击球手。
弗兰克的个子很高,一头金色的小卷发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笑起来总是有点腼腆,也不太健谈,去年开始和同年级的爱丽丝·艾博交往。
罗斯知道他们肯定就是纳威的父母,所以每当弗兰克给队员们讲解战术时,可怜的男孩总能惊恐地发现队里的找球手在用一种诡异而的眼神盯着他。
弗兰克终于忍不住,私下对女友说出自己的犹豫来。
“你觉得罗斯可能对你有好感?”爱丽丝震惊地重复他的话,用一种看巨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自己比西里斯·布莱克还英俊吗?”
弗兰克露出屈辱的表情,但他随即沉默了——恐怕全校都找不出来比西里斯还要俊美的男生了。
但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罗斯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所以在那之后,每次训练他都会梗着脖子不去看她炽烈的眼神。
忙碌的日子过得总是飞快,十月份很快就要过完了。
罗斯收到了贝内特先生的来信,他又到了西班牙的一座海滨小镇上,照片上的背景是碧海蓝天,托马斯站在一棵巨大的椰树底下,笑眯眯地对着镜头比耶。
她用了一整张羊皮纸给他回信,又附赠了几副对身体好的魔药。
但她不清楚妮娜能不能飞到西班牙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她记得原着中海德薇曾经从英国飞到过法国去找赫敏。
“好姑娘,累了就歇一歇。”她用手指摸着妮娜的脑袋,目送她渐渐变成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十月底,在她的期盼中,霍格莫德周终于到了。
虽然能从地道前往霍格莫德,但她没有这么做过——大家都知道她没有通行证,所以没法解释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早在一周前的长桌上,西里斯就郑重其事地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出去约会。
“我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罗斯笑道。
西里斯摇头,表情十分严肃,“你当然还可以选择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去。”随即他就骄傲地扬起头,“但现在我先向你发出了邀请,我就是你选择的第一顺位,对不对!”
长桌对面的马琳翻了一下眼睛,表示对情侣们的小把戏不屑一顾。
“当然了。”罗斯笑着摸了摸他抬得老高的脑袋,用口型向他说,“我的大狗狗。”
詹姆和马琳夸张地露出呕吐的表情,莱姆斯温和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