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机翼掠过曼城的夜空。
底下是工业城市带来的人间星河。
周时川靠着椅背浅浅入眠。
梦里除了林知栀,还多了两道小身影。一个正香香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奶声奶气地说着话。
另一个要大点,大言不惭地来问他要钱。睡梦中的男人眉头皱起。
“周先生,周先生?”
试探的声音响起,周时川睁眼,眼底立刻一片清明。
阿诚说:“马上落地曼城机场,凯文发了消息,好像有事要说。”
周时川点点头。
“让他把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另外打电话告诉办公室主任,想取代他,坐上警察署署长的位置,就聪明点。”
话音刚落,飞机就颠簸了一下。是起落架触地。
周时川解开安全带,起身拿起外套后,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
他还是担心她。
“她怎么样?”
阿诚知道他说的是谁,恭敬回答道。
“林小姐今天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晒了一整天的太阳。”
周时川听后皱起了眉头。“海边太阳大,怎么没人拦着她点,她三餐呢,有准时吃吗?”
阿诚抿了抿唇。“早餐吃了简单的三明治和黑松露蒸蛋,其他的时间就再没吃过了。”
周时川闻言,叹了口气。
“告诉厨房的人,她喜欢吃辣,以后的午餐和晚餐各给她多加一道辣菜。”
阿诚点头。
周时川这般轻松都快让阿诚误以为他们来曼城是来顺便谈合作的,不是来杀人的。
周时川挑衅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王局。
他愤怒的指着白板上的图片怒斥道。“这是对整个司法系统的藐视,对整个人类安全赤裸裸的挑衅,这样极端的恐怖分子,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将他一网打尽。”
办公室里氛围称得上凝重肃穆。
众人看着白板上的图片,眉宇之间也添了些愠怒。
图片上血淋淋的尸体和仰天无助哭泣的家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本还犹豫迟疑的各国,也纷纷在此刻下定了决心,要铲除他。
周时川此次的报复行动也彻底的击溃了他们心存侥幸的心理。
他们认为这样的人没有威胁到自己本国的安全,所以对于王局的提议大多都是略有些敷衍。
可看到周时川的行动后,他们怕了,他们怕这样极端狠辣的人一旦回过神来,一定会对他们展开疯狂的报复,凭谁的一己之力都无法报复回去,但多家联合行动,胜算要大得多。
于是,这次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各方警察也是十分配合。
台上的ppt还在展示着他的各种罪行,死在他手里的国际警察,还有他和臭名昭着的ks组织头目的交易活动,以及为了肃清政敌进行的恐怖暗杀。
种种罪行,法理不容,天人震怒。
落地曼城机场后,周时川直接带人去了总理的家。
曼城新上任的总理是他花钱一步步从议员扶持上位的。
那人见到周时川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时,惊得手中的咖啡洒落一地。
周时川看着他这惊讶的模样,好心情的笑了出来。
“见到我有那么激动吗?”
男人回过神来,挥退了下人后才颤颤巍巍的看着他。
“您怎么来了周先生?您…”
周时川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后才抬起头挑眉一笑。
“怎么,不欢迎?”
男人哪敢这么说,他笑得一脸的讨好。
“哎哟,您别这么说,周先生,我这里随时都欢迎您来的。”
男人顿了顿,随后换了一副表情,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周先生,周围到处都是盯着您的眼睛,你怎么还敢随意现身。您不怕…”
周时川笑笑。“怕?我周时川闯荡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怕这个字该怎么写。”
周时川说的狂妄极了,但也确实是他有这样的资本。
男人苦笑着点点头,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周先生,您不该来的,这次您做的确实过分了一些。特设办的大楼您怎么能说炸就炸了呢?”
周时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酒杯。
每敲一下。对面的男人心里就颤一下,仿佛像是一颗无形的炸弹倒计时一样,令人惊惧。
一根烟抽了大半,周时川将烟头往酒杯里一扔,上好的威士忌里立刻响起呲啦声。
男人经受不住他这样的审视,率先败下阵来开口道。
“对不起,周先生,是我多嘴。”
男人沉默的低下头,随后又苦笑一声。
“他们已经制定了针对你的严密计划,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小国家没什么话语权,即使我再怎么下令阻挠,也无济于事。”
周时川颔首。“我知道,他们害怕我的报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铁了心的联合行动暗杀我。你尽力了。”
男人闻言,如释重负的垂下了一直紧绷着的肩膀。
“有他们的作战计划吗?”
男人闻言,抬头看向周时川,随后苦笑一声。
“我安排进去的人只参与了上半场的会议,下半场没有权限进不去。”
周时川笑了。
“你这位置干脆换别人坐得了。”
男人被他说的有些尴尬,但又不敢在他面前拉下脸,只好讪笑一声。
周时川起身离开。男人皱眉道。“周先生,您要不去中东吧。这次的行动北美,欧洲和东南亚的主要国家都参与了联合行动。您去往中东恐怕要安全一点。”
周时川回头,轻佻地抬了抬眉梢:“逃跑?呵,暂时没落魄到这种程度。”
周时川说完就带着阿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阿诚跟在他身后。
“周先生,我们要去往中东吗?”
周时川侧头看着他。“中东不容易防守,直接北缅,那里有我们的武装基地。”
阿诚点头。
林知栀这几晚总睡不好,一闭眼她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周时川白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但无一例外都是空号,打不通。
她彻底慌了神,她抓起衣服想要往外走时,不知道何处来的女人总是恭敬的拦住她不让她出门。
她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
周时川带她前往的小岛很是隐秘,只有一条出海的路,但要通过那条路,首先就要经过那群安保。
她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