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闻声冷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一脸讽刺道:“沈崇景,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很搞笑?”
“当初我怀孕了,求你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你逼我打胎。”
“现在你求我给你生孩子,你是拿我当傻子,还是你脑子进水了?”
“我怎么就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要是有病,记得早治疗早康复! ”
沈崇景闻言深邃的眼眸微闪,眸底划过晦暗。
她的眼泪灼痛了他的心,他伸出手指轻抚她的泪眼。
低声解释道:“阿笙,你听我解释。”
她扯了扯嘴角,轻嗤出声:“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沈崇景。”
“不是你说的么?事实胜于雄辩!”
“阿笙,不是…… ”
叶笙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咄咄逼人道:“不是什么?”
“当初逼我打胎的人是你,三番两次对我动手的人也是你,威胁我,说我不听话就会弄死我的人还是你。”
“当你拿着匕首抵在我喉咙的时候,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我的命吧?”
“你现在装作这副抱歉的模样,不觉得恶心么?”
换做是以前,叶笙敢这样对他说话。
沈崇景估计早就怒了,但他今天却僵在原地。
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迎上她染着愠怒的眼眸。
他长臂一伸,把她揽入怀里。
宽厚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他用前所未有的讨好语气对她说:“阿笙,我当时逼你打胎,不是不想你给我生孩子。”
“是我那段时间压力很大,总是睡不着觉,我经常吃安眠药。”
“那孩子不能要,他肯定会有问题的。”
“而且那天你喝醉了。”
“你不准我做措施,我事后也忘了提醒你吃药。”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我真的没有不在乎你的身体,故意让你怀孕。
又不想负责,逼你打胎的。”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注意,就那一次没有做安全措施。”
见叶笙不为所动,他垂着头,姿态放得很低继续解释:“当然,我不是推卸责任。”
“那件事肯定是我的错,我也跟你认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而且我是问了艾老后,他确定能帮你把身体调理好。
不会影响你以后怀孕,我才让你去医院的。”
叶笙红着眼眶,声线冷冽:“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这个?”
沈崇景幽幽叹了口气,随后又是好一阵沉默。
良久后,他才低头吻干她眼角的泪水,“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
“如果不是后来你在我办公室装监控,我也没准备跟你说太多。”
“阿笙,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吗?”
“都过去了不是么?”
叶笙嗤笑一声,眼里的温度一寸寸变凉:“有些事,真的能过去么?”
他不想看她满脸幽怨的眼神,大手遮住她的眼睛。
自顾自地说道:“当然能。”
“阿笙,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跟孩子的。”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不干净的事情。”
“也不会叫你活得提心吊胆的,相信我,我能给你安稳幸福的生活。”
叶笙不知道沈崇景,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要说是因为他爱自己,她不会信。
像他这种男人,怎么会有纯粹的爱。
他一直对她都表现地不冷不热,当然,除了在床上,他过分热情。
下了床,他何曾表现过对她存在一丁点在意。
“阿笙,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耳边催促。
叶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无比:“对不起,生不了。”
“景爷,我希望你记住,我跟你之间的合约还有两年就到期了。”
沈崇景不以为然地应声:“我记得啊,怎么了?”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离开,眉骨轻抬,“我记得我跟你的合约中,没有要给你生孩子的一条。”
“况且给你生了孩子,我还能安心走么?”
“那就不走,留在我身边,当沈太太。 ”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当,不稀罕。”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交易。”
“剩下的两年,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但不该做的,请景爷也别为难我。”
话音一落,她再次打着赤脚下地。
从黑色的包里,翻出剩下的一盒避孕药。
这是她上次怀孕,被沈崇景逼着打胎后,就时刻备在包里的。
就跟她随身携带,沈崇景的离婚证一样。
她不会再让,那样痛苦的意外发生。
当然,那样的意外,她也承受不了。
她这次连水都没倒,就动作迅速地抠出那粒白色的小药品,干吞了进去。
因为长期抽烟,并且闻沈崇景的二手烟。
她有慢性咽喉炎,喉咙很干。
一下子,药片卡在喉咙。
让她吞了吞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
她捂着喉咙刚准备,去拿茶几上的水杯的时候。
一杯温水就送到她的嘴边。
她仰头猛灌了一口气,他又轻轻拍着她的背。
眸底流露出几许温柔:“急什么,你不愿意生,我也不会逼你。”
叶笙喝完水,就有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走到床边穿起拖鞋,去浴室冲了个脚。
再次躺回床上。
关灯后,她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淡淡的叹息声。
“阿笙,你以前不是说你爱我么?”
“为什么现在,你却时刻想着离开我。”
她缓缓阖上眼皮,语气淡淡:“景爷,我爱不起你。”
“你心怀天下,想给所有女人一个家。”
“可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到,我总是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们注定是不适合的人,没必要浪费彼此感情。”
他贴紧她的后背,伸出手臂把她拉进怀里:“那如果我愿意,以后只给你一个女人家呢?”
“别开玩笑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
“合约到期后,放我走。”
他勾了勾唇,黑暗中叶笙没有看见他眸底划过的苦涩。
“对,我就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