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你幸运,我也不比陆伯尧那么长情。
—— 宋穹祺。
“她二十岁那年,我二十六岁,本来我早就该回国的。”
“但我当时年轻,想着不靠家里也能成就一番事业,拿到双学位后,我就留在Y国创业。”
“那时候特别特别忙,我有整整两年都没回海城。”
“突然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问她能不能来Y国看我。”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然后她就来了。”
“我把她带到我的住处,她就开始脱衣服,先是脱她的,后来又来帮我脱……”
说到这里,宋穹祺顿住了。
如果南渝没看错,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水光。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为他不会再讲了。
忽而,她听见高脚杯碰到自己酒杯的声音。
随后,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
“我跟她就这样睡了,睡完后,她什么都没说。”
“而是继续像以前那样照顾我的生活,给我洗衣服,做饭,做蛋糕…… ”
“我以为她会问我要承诺,但她没有。
她不要我反而觉得轻松,因为承诺我可给不起。”
“但对于她我又没办法拒绝,我就这样若无其事白天享受她的照顾,晚上肆意索取她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月。”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她就走了,没留下只字片语。”
“我当时不以为然,反正那段时间也吃饱了,根本就不在意她走不走。”
“可我没想到,她这样一走,就走了三年。”
他握着水晶高脚杯的手指泛白,声音也越来越沉重。
“三年后,我在海城的一家夜总会碰到了她。”
南渝闻言脸色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出于习惯,她没有开口问。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等待他的下文。
宋穹祺再次点燃了烟,猛得抽了几口。
深邃的眼眸划过晦暗,“我当时看见她在夜总会坐台特别生气,所以假装不认识她。”
“她也当作不认识我,继续若无其事地上班。”
“当时点她的是我一个朋友黄鹤,很好色,唱歌的时候,整个身体几乎都要倒到她身上。”
“她扭扭捏捏的,让黄鹤很不高兴。”
“黄鹤要面子,说着就要把她带到楼下的酒店,她不肯,拼命挣扎。”
“后来就挨了打,我看不下去,就出面制止黄鹤的暴行。”
“出于过去的情面,我送她回了家。”
“结果,送到门口,她居然问我要不要留下过夜,还说什么一万块包夜。”
他突然一脸苦涩地问南渝:“你觉得我可能去么?”
南渝倒是没想到他会发问,她听的云里雾里的,也不好多做评价。
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眼见南渝垂着头一动不动,他语气充满揶揄:“南工,你没睡着吧?”
她摇了摇头:“没有,宋总,我在认真听你讲。”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南渝满头黑人问号,我不是只负责听么?
现在是,还要负责答?
她思考片刻,配合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会拒绝。”
宋穹祺似乎很满意这个答复,他勾了勾唇,不过薄唇很快就又抿起来了。
同时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我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而且还对她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
“我对她自甘堕落的行为很心痛,也很恼怒她当初说走就走,其实我后面想过她,但联系不上她的人。”
“那天后,她就又消失了。”
“人也是挺贱的,她都那样了,我却还是惦记着她。”
“看不见她,我就去找她,调查她近几年的情况。”
“调查的结果,却让我后悔不已。”
“原来她当年突然去找我,献身给我又消失,全都是因为我妈。”
这句话,让南渝终于有了反应。
她不禁开口:“是你妈逼她离开你的?”
宋穹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妈早就看出来,我对她有意思。
怕我在她身上栽跟头,所以我妈就跟管家说,她年满二十,可以结婚了。”
“她不愿意嫁人,又怕被我妈她们算计保不住清白之身,就来Y国找了我。”
“她后来跟我说,她爱我,所以她的头一回只想跟我。”
南渝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她当时从你那走的时候,是不是怀孕了?”
他点了点头道:“是,可她没你幸运。”
“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就被我妈找到了,我妈逼着她做了引产手术。”
“从那以后,她就崩溃了,她开始整日酗酒,烟不离身。”
“她去夜总会上班的原因,是因为打听到我回了海城,经常去那家夜总会应酬。”
宋穹祺突然痛苦地捂住头,声音微微颤抖:“她想我,却没想到,她心心念念再次见到我,得到的却是我的嫌弃跟侮辱。”
说到这里,他就顿住了。
然后就开始,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酒。
南渝看见他神色痛苦的模样,心里骤然升腾起几分共鸣。
她漫不经心地问:“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
“为什么?”
宋穹祺垂下眼帘,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宋总,你结婚了吗?”
“结了。”
南渝悻悻开口:“哦,我还以为你没结婚,因为从来没听人提起过你有妻子。”
他猝然抬起深眸,跟她对视一眼。
自嘲地笑着道:“我跟徐女士是为了家族而联姻,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她说她不接受她的丈夫不爱她,但为了家族又不能不继续,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最后,我们选择了分居,她现在在A洲,很少回来。”
“那你们有孩子吗?”
“暂时没有,不过最近我妈在催,可能很快就会有了。”
南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宋总,冒昧问一句,您这些年,在外面养了女人吗?”
“当然,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可做不到像伯尧那样,为了你,多年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