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学赶忙摇头,烧饭店的胆子他压根没有。
“队长,我没找到劳力士,饭店也不是我烧的。”
“我……我好像撞鬼了!”
随后,林有学将晕倒前看到的东西说出,那站在后厨前的白色身影,披头散发的诡怪模样。
啪!
一掌扇出,打得林有学身子一颤。
“肥林,你是大埔警署的警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天明压低声音问道。
“我……我……队长,是我看错了。”
林有学犹豫半晌后,说道:“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晕过去了,就……”
李天明暗自咬牙,肥林没有看到是谁纵火烧了三仙饭店。
消防车赶到,水管喷出,将大火逐渐浇灭。
此时,天明已亮起微微蓝光,再过一会太阳就会从海面上升起。
李天明踩着水洼走去,想要去三仙饭店中寻找线索。
然而,消防拉起警戒线,连他都不许进入。
“李sir,爆炸和大火对饭店的破坏极大,现在这栋楼随时会塌,最好不要进去。”消防队长劝说道。
“陶队长,那这栋楼要怎么处理?”李天明眉头皱起,问道。
消防队长陶伟坚看了看天色,说道:“先围起来,天亮之后慢慢拆除。”
“拆……”李天明眸光闪动,这意味着什么证据都留不下来。
“没办法李sir,不拆的话对左右两栋楼还有街边行人都有危险。”陶伟坚说道。
“陶队长,知道起火原因吗?”李天明问道。
陶伟坚点头,说道:“汽油,有人故意纵火。”
随后,他招了招手,手下提着两个焦黑的铁皮桶上前,是市面上常见的汽油桶。
“扑街!”
李天明难得的骂了一句脏话,心中越发觉得陈国宾是杀人凶手。
所以,花衫栋是为了陈国宾,烧掉了三仙饭店,将案发现场彻底毁灭。
最有嫌疑的人就在眼前。
花衫栋从衬衣兜里掏出万宝路,抽出一根叼在嘴角。
随后,他上下摸去,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花衫栋抬头看向李天明,说道:“李sir,借个火,忘带火机了。”
“花衫栋,不要让我查到这件事和你有关!”
“否则的话,我天天带人去揸兰街扫你场子。”李天明冷冷说道。
花衫栋露出不在意的痞笑,回应道:
“李sir,我明明是救人的良好市民,怎么会纵火呢?”
“还有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手下兄弟可是欠了我两万块呢……”
一旁的林有学脖子一缩,低下头去。
李天明冷冷望去,沉声说道:“两万块,里面本金是多少?”
“一万。”花衫栋竖起食指。
李天明额头青筋跳动,说道:“九出十三归,也没有你这样收利息的。”
“那李sir说怎么办呢?”花衫栋没有咬死不放,而是给出台阶。
“一万三,明天来警署拿,记得带上借据。”李天明说道。
“队长!”
林有学猛地抬头,诧异望去。
他没想到,队长会帮他一把。
“肥林,这笔钱我先给你垫上,以后再看到你赌一次,我让你去新界守鱼塘!”李天明沉声说道。
“队长……多谢,我一定戒赌。”林有学站直了身子,认真说道。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花衫栋赞叹的说道:“这才是警民合作嘛。”
“天亮了,我饮早茶去。”
“各位阿sir拜拜……”
花衫栋挥挥手,迈着步伐走向大昌街的茶楼。
几天后……
三仙饭店拆成废墟,人们关于它的记忆也减弱了。
大埔警署,
案件还在侦破中,只是找不出有用的线索,警员们越发疲惫。
李天明不再要求所有警员在警署待命,分批放人回去休息。
办公室内,李天明的目光看着桌上的电话,直到中午十二点,电话也没有响起。
总署不再对他施以重压,不再关注案件进展。
李天明知道,比起三仙饭店的案子,上面的人被其他事情吸引走了目光。
…………
浅水湾,程家大宅。
今天,是程兆基的头七。
宅院正厅,摆起灵座,程兆基的牌匾围在白花之中,香烛白蜡点起。
所有人一身黑衣,胸带白花。
程山雄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不知在思索什么。
此时,大儿子程兆飞从楼梯走下,手里拿着一张传真。
“爸……”
程兆飞没有多说,只是将传真递了过去。
程山雄拿过一看,面色变得阴沉,努力压制着怒气。
一旁摆放着烧纸钱的铜炉,他将传真放入,一起烧了。
“爸,怎么办?”程兆飞问道。
“鱼跃龙门,过则成龙,不过则死!”
程山雄冷声说道。
自从小儿子程兆基死后,程家的生意忽的生出许多波折。
先是一批新药在盎萨国上船的时候,被盎萨国的缉毒署发现。
幸亏跟船的人是程山雄的心腹,见机不妙将所有新药倒进了海里,没有被抓到实证。
但是,他的心腹至今被扣押在缉毒署内,用尽了办法都不能保释出来。
随后,当程山雄想改换其他运送路线时,原先合作的船东以各种理由推脱。
刚刚那张传真也是。
即便他开出十分高昂的价格,换来的仍旧是拒绝。
港城市面上,他的新药已经断货,下线那几家社团帮会,对他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鱼跃龙门,只是程山雄美好的想法。
实际情况上,程家更像是在渡劫。
“放心,我在港城经营几十年,不会轻易认输,将金山拱手让出。”
程山雄冷声说道。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起,程山雄接起听了几句后,脸上露出喜色。
“随我去门口迎接。”
程山雄说完,抬头望向楼上。
“兆信,还有你的小妈呢?”
今天没怎么见到二儿子程兆信和妻子。
“我去叫他们下来。”大儿子程兆飞说道。
“爸,大哥……我来了。”
程兆信从楼梯走下。
三人走出大门,看到两辆黑色宾士停在庭院。
程山雄快步上前,打开了第一辆宾士的后车门。
“方道长,辛苦了。”
一位四十左右的道人走出,
他面容消瘦,下颌留着一缕长须,身穿灰色麻布道袍,穿黑色布鞋。
第二辆宾士车上,走下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白色道袍,双手捧着一口大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