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酒店前台接到紧急电话——
“1203房的温小姐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消息很快传到陆行简耳中。
他的心跳忽然一滞。
“现在人在哪?“他声音发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助理紧张地回复道,“已经送去市中心医院了,医生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行简已经站起身,西装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往外走。
米兰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温阮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陆行简推门进来时,她虚弱地睁开眼,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行简哥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嘴唇干裂,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陆行简原本冷硬的心突然软了一分。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一旁的医生。
“过度疲劳加上情绪激动,引发了胃出血,”医生叹气,“温小姐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陆行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姜欣月见状,在一旁解释道:“阮阮姐为了这次的时装周做了不少准备,她不满意上次为贺夫人设计的珠宝,所以进行了大改,她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的身体撑不住了。”
当然不是真的。
温阮本来就因为温念初的事情而生气,再想到陆行简对她冷冰冰的态度,她气血攻心,所以联合姜欣月想到了这个主意。
不过看陆行简的样子,应该是见效了。
等医生和姜欣月离开后,温阮拉着陆行简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行简哥哥,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她抽泣着,“你知道的,我和陆总有对赌协议,如果这次时装周我的系列不能有足够的曝光,那么一定会影响到后续的发展。”
她抬起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不敢想,如果我输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陆行简沉默地看着她。
温阮趁机继续哭诉:“我知道姐姐比我优秀,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陆行简闭了闭眼。
他当然知道温阮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可她此刻虚弱的样子,还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
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睛,在他落魄的时候,默默陪伴着他。
仅仅只是陪伴,他就已经觉得分外美好。
“……别哭了。”他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我会帮你。”
温阮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
陆行简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却有些复杂。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温念初。
念初,她太耀眼了,耀眼得让人自惭形秽。每次站在她身边,他都感受不到自己身为男人的那种伟岸。
而阮阮,每次都像只小兔子,软软的,很可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阵保护欲。
陆行简眸色微暗,眼神逐渐失焦。
温阮见他走神,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到底在想什么。
“行简哥哥?”她有些紧张地叫了他一声。
陆行简听到声音,思绪才终于回归。
阮阮说得对,念初根本不需要这次机会。
她本身就是很厉害的设计师,现在在网络上也有了一定的名气。再加上上次贺夫人生日宴时,她大放异彩,就算错过这次机会,明天照样会有很多个出名的机会送到她眼前。
但阮阮不同,她无依无靠,什么都靠自己,如果那个赌约输了,真的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他突然攥紧拳头。
然后在温阮期待的眼神中,愈发坚定地回道:“放心,交给我。”
回到酒店后,陆行简拨通了公关团队的电话。
“准备一份通稿。”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内容围绕‘温念初设计涉嫌抄袭’,把舆论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陆总,这可能会对温念初设计师的声誉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陆行简握紧手机,脑海里闪过温念初冷淡疏离的眼神。
但很快,温阮苍白虚弱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发。”他最终说道,“后续的补偿,我会亲自处理。”
交代下去之后,他又有些惴惴不安。
十五分钟后。
陆行简站在温念初的酒店房门前,指节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未落。
他本不该来的,公关稿虽然还没有发出,热搜还没有发酵,但是他就是想告诉她。
想对她解释自己这样做的苦衷,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最重要的是,他想见她,疯了似的想见她。
可是一想到她脖颈上的吻痕,他又嫉妒地发疯。
他绝不会看错!
“滴——”
鬼使神差地,他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条缝,温念初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她显然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身上只裹着一件睡袍。
看到是他,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么晚了,有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防备。
陆行简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脖颈上——那个刺眼的吻痕还在,在灯光下红得刺目。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请我进去?”
温念初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不太方便。”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茶几。
温念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陆行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在里面?”他的声音发紧。
“客房服务。”温念初迅速抵住门把,阻止他想要进来的身体,她的锁骨随急促呼吸起伏,“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说。”
陆行简伸手撑住门板。
他闻到她身上雪松香下混着一丝酒气——这绝不是客房服务会用的香水。
奇怪的是,他觉得这股香气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强硬地将温念初的手从门框上拔下来,强行挤进房间。
温念初被他的动作吓退了几步,然后迅速挡在他面前:“你疯了吗?这是我的房间!”
陆行简的目光扫过凌乱的沙发——上面扔着一件明显不属于温念初的西装外套。
茶几上放着两个红酒杯,其中一个杯沿还沾着口红印。